数带来,这……”没说出口地话是,如果齐王趁机把他给敲掉,自己坐上大位,然后才去和已是疲惫之师的项羽大打出手,以他的武
有可能尽灭楚军,那么这天下可就从此要姓韩了。
“夫君既然请了齐王,自然也不能拉下彭越、英布两位将军。”我淡淡地道:“彭将军是夫君的老朋友了,自魏王豹死后,他名虽为魏相,实已是魏王,倒不如索性趁此时机替他正了名。彭将军想必欢喜,定能全心全意护持夫君。还有英布将军,项羽不死,他也睡不安稳,未必不想借这次大战取点军功。他们两位都是一方之雄,齐王就算真有什么见不得人地想法,碍着这两位,暂时也就只能想想罢了。”
其实我只是考虑到必须将韩信调过来,没了他,那十面埋伏也就没戏了。其余于关于彭越、英布的那些,都是张良刚刚和我提起的。他的大局观无人可与之匹敌,正所谓指点江山如数家珍。只不过现在存了隐退地心思,便刻意收敛锋芒,不再多出头,转而在背后支持我的上位。
“也好。老彭倒是信得过。”刘邦一拍案几,但喜色一闪便逝,叹道:“想得倒是不错,可是夫人,韩信此人,我如今也难支使得动他。万一他不来……”
“可以请张先生写封信给他。韩信此人心重,记仇,却也记恩。先生当初推荐他到汉营,才有今天的齐王,他欠张先生一份情。再说,虽然韩信现在独占齐地,自领一军,但说到根儿上,还是夫君地属臣,如果没有特别重要地原因,于情于理,他都该领军前来。”我略略沉吟了一下,又道:“我从前地那个侍女如今是齐王后,一会儿我也写封信去,悄悄递给她,让她探探韩信的口气,顺带着劝说劝说他。”
“噢,那个叫……什么英地,对了,我倒是记起来了。”刘邦连连点头,喜道:“夫人,亏得有你,此事若成,你替我多赏些宝贝给她,这枕边风可是比什么都强啊。”说着,谗着脸过来拉住我的手,笑道:“你瞧,我可不就是只听你的吗?”
我垂下眼帘,微然一笑:“所以夫君现在烦恼的不该是项羽屡战不败,而是能有什么法子把楚军留下来。万一他要察觉出不对,匆匆忙忙拔营回楚,仅凭我们的力量,可未必就能把他留下来呢。”
刘邦大笑道:“这个你便放心就是。项羽此人心高气傲,最受不得撩拨。从明日起,我一边坚守营寨,一边派人至军前骂战,咱们骂得越是凶,他便越是气恼得要和我们决一死战不可,要是被我们骂回了彭城,他楚霸王以后可就没脸见人了。”说着站起身,笑着走出帐蓬:“我这就去安排,管教项羽那厮憋闷得吐血。”
“那妾身就在此提前预祝夫君大败楚军,一战功成了。”我在他的身后含笑道,看着他快步走进了不远处的中军大帐。没过片刻,聚将鼓起,营中顿时响起一片盔甲相撞的声音,几十名武将甲冑整齐,匆匆忙忙钻进了中军帐内。
项羽此劫应是难逃了。我透过挑起了帐帘望着肃穆无声的中军帐,突然想起在台初见项羽时,那一个干净、俊朗又骄傲的大男孩。
岁月过得真是快啊。转眼间,这个大男孩便走过了他人生辉煌的,踏上了末路。
这不是一个英雄的时代。
这个时代不适合项羽这样的人存在。
正在出神,只听脚步声响,一个士卒托着一碗汤药立在门边,轻声道:“回王后,药熬好了,不知王后可要服用?”
“审将军呢?”我微微挑起了眉,有些疑惑。
“回王后,审将军现在中军议事,他把药方交给小人,让小人以后每日按方熬药给王后服用。”那士卒恭瑾地应道。
我沉默了一会儿,方道:“知道了。拿进来吧。”那士卒喏了一声,俯身进帐,将药碗放在我面前的案几之上,又施了一礼,方退了出去。
避嫌。
我静静坐在那里,看着眼前这碗缭烧着热气的药汁,想着这两个字。直到热气散尽,药汁冷透了,才慢慢伸手过去,一口一口把它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