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了这么多年,处处谋算,处处如履薄冰,如何能甘心放弃啊!
明宁越想越不安,
她不甘心,也不能甘心。
攥紧了手掌,一拳捶在浴桶上,将手指都砸得破皮渗血。
婢女听见动静忙进门查看,见状面色剧变,慌忙近前去给明宁手包扎。
“郡主,您这是怎么了?如何能拿自己的身子撒气?真伤了怎么般,您这双手,早年在西北生过冻疮,可是殿下特意命人配出上药的伤药,才给您养好的,弄成这般模样,若是殿下瞧见,又该心疼了……”
对!心疼!
明宁眼里暗芒闪过,霎时有了谋算。
她的在萧璟此刻还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借着当年的恩情,借着父亲教导他的师生之谊,借着她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为他和亲,而今还死了夫婿的情形,激起他的心疼。
可怎么心疼呢?
要足够惨,也要足够可怜。
还要想法子,将云乔那个坏事的贱人,给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或者,让萧璟厌了她。
她不是失忆了,不是忘了曾经有多么怨恨萧璟了吗?不是安心在东宫伺候萧璟了吗?
那她就偏要让她想起来,让她记得怨恨,让她自己,从萧璟身边逃离。
明宁缓缓舒了口气,闭眸又抬眼。
那双眼睛里,阴寒毒辣,分外渗人。
连一旁贴身伺候的婢女,都吓得心头打颤。
这婢女也是最知晓自己主子,是如何的面慈心苦,如何的蛇蝎手段,更清楚知道,明宁打小就似个阴冷的毒蛇般,让人害怕畏惧。
浴桶水已然冰凉,明宁直起身来,踏出浴桶,抬眸吩咐下人道:
“去寻沈家那个被割了舌头的老妇人,她是沈砚的亲娘,也是那女人的婆母,也许,瞧见了她,那个女人的失忆,就能好了。不过,将人找来后,不可让她知道是我找的她,也不能将她送到我跟前,你悄悄地放风给赵兮儿,让她去办这事。本郡主的这双手,在殿下面前,得干干净净的,可不能做坏他事的人,惹他厌烦。”
婢女闻言恭敬应是,清楚明宁是要借刀杀人。
即要云乔想起从前,又要把这想起从前的责任,推到赵兮儿身上。
明宁话落,拿帕子闲闲擦着手上的血痕伤处,刻意大力将皮肉擦得更烂,眼瞧着血色涌出来。
感受着手上皮肉的生疼,目光微暗,接着道:“明日,安排好人手,到我寝房内,在殿下来的时候,给他唱一台戏。”
话落,抚弄着自己手上血色,咬了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