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修长美丽,但也是粗糙的,隐约可见很多伤疤。这是个鹰一样凶猛、高傲而美丽的女子,眼中寒光流滟。也许,她终会是我的至爱和劲敌,但现在我已是兵荒马乱管不了这么多,我只知道一件事情——我和御锦二十多年的友谊,休于今日。
以后我再没有朋友,呵呵,终于达到生无一人可共语、死以青蝇为吊客的境界。我决定大醉一场。
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她说会回到天玄宫。一旦发现御锦有什么动向,她会通知我的。
我把自己关到书房里狠狠喝了几坛酒,总算把自己灌醉。直到这时,终于明白那日御琴的悲伤和泪水,想必她早已知情,却不能对我说——她自然不能害死自家兄长!
醉里只是奇怪,为什么我的心头空荡如死,偏偏我还是活的,而且活得这么强悍有力。
我越来越厌恶我这个征战厮杀的宿命,却无可逃避。
御锦……我会杀死御锦吧?
我抱住头,热泪滚滚而下。这样的宿命……
不。我得做点什么,阻止御锦走入死路。
我还没来得及去找御锦,他倒是找我来了。
御锦的眼睛总是闪耀如星光,神秘深邃。我看着他平静优雅的笑容,忽然觉得有点心头一惊:锦,我对你到你了解多少?我是你的朋友,知道你会一点装神弄鬼的巫术,武功绝伦,心智深沉,风仪过人。可除此之外,真实的你,到底是怎样?
我看着他微笑的脸,忽然有点迷茫了。
御锦笑一笑,说:“泽,据说南朝林归云这段时间颇不得志,皇帝有意解除他的兵权,而且他和朝中实权人物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北天关这一阵连发军饷也成问题,难免影响军心。这是你横扫天下的好机会。”
我心头微动,看一看他。若在平时,这个消息会让我非常兴奋,一定会立马策划南下之事。但现在我已不敢相信他。
呵呵,可悲啊,我雷泽,已信不过唯一的兄弟。我还算什么呢!
但,我无法不怀疑,御锦在搞花样。
——莫非是调虎离山计?御锦支开我,想干什么?我若南下,自然会带走大量军队,朝中空虚,难道御锦打算乘机作乱?!
我想了一下,故意懒洋洋的叹口气:“南下之事,我只怕暂时难以进行。我上次受的伤还没有痊愈,一用力气就心头发闷,看样子这个内伤还要养一下。”
御锦双目一闪,轻叹道:“如此真的可惜了。泽,难道你的伤势严重到难以运用武功?”
我苦笑一下:“看来我起码还要休养两个月才能恢复吧。现在一动武就牵动内伤,我还不想丢了老命。”
御锦道:“泽,那你可要好好养一下。嗯,我给你把一下脉好了,看看你的伤到底如何。”——御锦的医术颇为高明,算得上当世神医。如此高明人物在前,我要捣鬼装病也颇为不易。幸好我的内伤本来就没有彻底痊愈,微一运气,越发全身内息紊乱,三分伤势倒也像足了七分,也不算太作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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