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种女人就是感性追求爱情,只有男人才会理性搞事业征服天下的刻板印象。其实哪里是女人就只会追求爱情,分明是几千年来都不准女人追求事业,只能困于后宅方寸之间,争取男人就是女人想要争权夺利唯一的途径,那些男人们巴不得把女人都驯化成恋爱脑。好不容易编个花木兰出来,可替父从军功成名就了,最后结局都是解甲归田嫁良人:一个讽刺的事,说到花木兰以女子之身从军征战建功立业,他们就说都是假的,根本不存在这样一个女性;可一说到花木兰解甲归田嫁良人,他们就连她的丈夫名姓生平都给弄出来了,还说那都是有什么什么史料可以考据佐证的。
张爱英不是什么历史学家,她不知道花木兰人物的真假,但她其实也严重怀疑花木兰故事的真实性。为什么?因为女人也是人啊,人一旦尝过了权力的滋味,又怎么可能轻易地放下,至少心甘情愿解甲归田就完全是不可能的。如果真有木兰从军建功立业的故事,那结局也只会有两个,一则手握兵权出将入相,一则因为女儿身被朝堂排挤功败身死。心平气和直接放手是怎么想都不可能的。
在张爱英看来,能写出花木兰这个故事的人是纯粹就不把女人当人的,其目的也就只是对女性简单直白的规训:孝顺父母为国效劳需要你的时候,就是女人你也得上,必须上;可一旦战事平定瓜分胜利果实的时候,你是个女人,那一切荣耀就都跟你无关了,你就得乖乖退回后宅,嫁人生子才是女人的本分。
就算这个故事仍然有对花木兰这一女性的各种歌颂各种赞美,可就跟孟母三迁夸赞母爱一样,任何一种所谓高尚美好的品质,一旦只赋予女性,那就不再是美德,而只是单纯的枷锁。如果还不明白,那就想想贞洁这种所谓的女德。
姜琬不知道张爱英几息的功夫脑子里已经联想了许多,只觉得婆婆看自己的眼神更加柔和慈爱,像是春水一般让她感到满满的温暖和幸福。她很高兴,于是她也就笑了:“娘,你是不是还要找人看日子,我们什么时候动工?是不是还要等招娣姐的事情过后?”
砖瓦的事情问过,只要有钱就好说,已经算是基本说好了,只等看了日子开始动工就能到位。不过姜琬也知道,招娣姐的事情还没解决,动工的事儿也许还要延一延。
刚刚才想到了从古至今仍旧在被规训被迫害的女性,又听到招娣这个活生生的受迫害的女性例子,张爱英的心情又不美好了起来。
但她还是很克制的,不会把这种情绪带给姜琬,只是略肃了一下脸色:“既然娄家都插手了,这事儿应该能解决。再等个一两天也不晚。”
只是张爱英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快。
何天佑骑马先行,把自家的马车都落在了后头,先来直接找到了乔多禄,跟他简单说了几句,又向张爱英打听了一下汪招娣娘家的情况——他也不傻,如果只是单纯的受迫害,直接秉公办了就是,三姐姐又何必还派人专门请张太太去说。这其中怕是还有些内情,只是他一时也想不到,只是好奇,便忍不住先要旁敲侧击一番。
张爱英却是已经懂了,本想说她都知道了,劳烦他们费心。但人家都说了有马车来接,她也就不好拿乔了。
“你们待在家里,我先去一趟,看看情况。”张爱英嘱咐孩子,心中也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