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要好?钱举人没有官身明着也不经商,但手底下聚集了一帮人,实际上就是刘同知的白手套,两人那就是穿一条裤子的。
之前苏文进都还犹豫不决,虽然迫于形势不得不将钱举人下狱,但快速呈报大理寺之后,就一直在等着钦差到来,这烫手山芋他拿着也是心里苦。
今日娄家派人在县衙闹一场,催促案情要求尽快查办,私底下却又叫人来说明原因,是要他们赶紧查清钱宅里的人事,该抓的抓,该放的放,别一直拖着没完了,尤其是对受害者,更是要好好安抚。
如此一番,才有了苏文进叫人去打听消息的这一出。
当然,苏文进也清楚,娄家分明就是故意让他打听到的,不然这种私密的话题,真当随便一个人去问两句就能知道了?
这也让他更加确定了娄家的态度。虽然他也摸不清娄家到底是还有什么用意,但这明摆着就是要让他借东风,他又如何能不心动?
至于说就此上了娄家的船,真的就是想多了。不是他自谦,而是现实就是如此,哪怕娄家如今在朝已经没什么人了,重心也都从朝堂政治转移到了经商经济上面,可那毕竟是名门望族,是真正有谱系可追溯的大姓人家,他一个小小县令,还真入不了人家的眼。而且,这些年因着贵妃得宠,娄家在御前有面子,到了下面行事也愈发张狂。他一个小小县令被娄家逼得查案子干实事,也没人能指摘他是谄媚小人或者窝囊懦夫——谁敢说那你倒是对上娄金凤那个女人你来个不畏强权试试?
而且,他也不是就要直接查办钱长海,只是从钱宅那些人查起,那本来就是一摊子烂账,尤其那些个女子,几乎个个都是钱长海作恶的受害者。由他直接查出来,一来坐实了钱长海的犯罪,二来更算是立功。钦差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性子,刘同知在府城权利极大,知府大人是个不管事的,平素一应事务都是交给刘同知在大理,这在整个益都府官衙圈子里不是秘密。之前是因为有着要等钦差,苏文进才能扛住了上头的压力,一直没让刘同知把人提走,可若钦差也被蒙蔽了或是……总之,自打跟罗家和县丞干了那一仗,苏文进现在也觉得自己胆子长了一点。是,多做多错不做不错,可若只等着天上掉馅饼只等着别人来给你公道,那是白日做梦!主动权,还得掌握在自己手里!
苏文进说干就干,或者说,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干了。本来就是,从抓了钱长海的那一刻起,他跟刘同知基本上就算是撕破脸了,不把钱长海摁死,难道还留着他过年?须知,打蛇不死后患无穷!
那些案子那些证据其实早都在那里放着了,之前是等着让钦差查,他不好抢功也怕留下把柄。如今看来,有些功劳是他的就是他的。苏文进发号施令下去,如今的县衙没了县丞那一帮子,不说如臂使指,也算是个个听话,很快,要查的要问的都问清楚了。
何宝珠一开始也担心,但当丈夫真的决定要这么做的时候,她也立刻就表达了对丈夫的支持。又因为还事涉乔家那位张太太,她也不禁多上了几分心——要知道,一开始大家盯着钱宅,知道那位张太太居然有外甥女给钱长海做了小老婆,当时可是好一顿说嘴,如今又还有谁不知道这是姜家的姻亲?
而这一过问,倒是又扯出一桩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