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甚至朝她啐了一口,嘴里不干不净的厌骂着。
她没有细听,却也知道是说她与莹娘一丘之貉云云,更有甚者,一些莹娘的入幕之宾已经用异样的眼神打量起了她,那上上下下的犀利目光,似要将她给剥光。
云楚又垂了垂眼,遮住眼底的冷意。
她端着米粥走到一旁,在树下坐下,小口小口喝着热腾腾的米粥。
而距离这边不远的地方,霍七占据着一个角落,正在烤地瓜,见她出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似闪过一丝放松,旋即垂下头去大口大口啃起了地瓜。
云楚又喝完米粥,莹娘还没出来,她也没进去打扰。
不知过了多久,云楚又靠在树干上都快要忍不住睡着了,云子津出来了。
他手里拄着一根木棍,背上背着一个单薄的包袱,虽然模样狼狈,但眉眼间已经染上了些许对新生活的希望。
“楚又,走了。”云子津看着云楚又,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云楚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她往帐幔里看了一眼,只看到莹娘蹲坐在角落里,下巴搁在膝盖上,一贯精明妩媚的脸上满是无神,很是失落。
“虽然天还黑着,但路上也有人,应该不影响赶路,大哥这腿是个麻烦,去许都得路上怕是要拖累你了。”云子津带着云楚又离开营地,轻声说道。
云楚又摇了摇头,她要嫌弃,也就不会提出带他去许都治疗了。
他们走出很远,莹娘都没有再追上来,云楚又道:“都说清楚了?”
云子津一顿,知道云楚又是在说莹娘,他笑了笑:“说清楚了,妹妹很好奇?”
“一点点,她好像对大哥十分钟情。”云楚又也不隐瞒,点了点头。
她总觉得莹娘的恋爱脑另有隐情,和林宝妹对宋禹归的喜欢,肯定是全然不同的,毕竟她并非涉世未深的单纯女人,肯定不会那么容易相信男人,爱上男人。
这也是她并未点评云子津态度的缘由,这其中定是有她不知道的东西。
云子津轻叹一口气,目视前方,平淡道:“其实我与莹娘在土匪事件之前就认识,你还记不记得,广梁省被东瀛军入侵那年,我曾有段时间时常外出?”
云楚又不明所以,原主记忆涣散,她还真不记得这点微末小事了。
“那时,我其实一直在龙都处理家中产业,想要趁着鬼子打来前尽快脱手。”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莹娘。”
“她当时得了脏病,被花楼鸨母刁难,是我帮她解围,并出资为她请大夫看诊的,这于我而言只是一件随手而为的小事,对她来说却记了许久。”
“后来出了土匪之事,我被劫走,受尽苦楚,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土匪窝被战火波及,我趁乱出逃,竟机缘巧合被莹娘救下。”
“这一路上我已拖累她许多,她于我,有恩情,但我对她并没有旁的心思,更何况家中事情尚未解决,她的心意我也注定是回应不了了。”
说出这番话时,云子津的语气有些复杂,眼底带着些自嘲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