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清扫者后,祝卿安歇息了许久。
这日身子爽利,又恰逢穆谨行去忙大婚事宜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她索性带上一坛仙泉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啦。
北海一如既往的荒凉,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万里黄沙。
铺天盖地的黄沙掩埋了旧日的繁华,也掩盖了北海人的心。
祝卿安拎着酒壶晃晃荡荡,随意走在北海的大街小巷。
如今的北海和从前她来时相比已变了许多。
街上多了许多不戴头纱的女子,往来的人群中,搂着女婴的人也变多了。
可许多顽固的店家却仍旧在门口挂着牌子,拒绝女子入内。
没有神兽的庇佑,北海的黄沙日渐蔓延,人们的居住地一退再退,如今已快退到界碑处了。
“什么北海北海,还好意思叫海呢,连一口水都要钱。”
水屋门前,一个外地人模样的男人边掀帘子边朝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老痰。
紧随而来的店主一脸苦笑,拱手摇了摇,“客官慢走。”
北海最缺的便是水,就这些水也是他拼了命从沙漠深处带回来的。
那眼泉,已经快干涸了。
“老伯,来壶酒。”祝卿安停了脚步,选择掀帘子入内。
北海的酒向来最烈,也最香。
水屋内坐满了人,有抱着孩子歇息的妇人,也有赶路至此的行脚商人。
“沙家不供水吗?”祝卿安接过酒杯,状似不经意。
老板立即皱起了鼻子,脸上全是嫌弃厌恶,“沙家?死光了才好!”
沙家人忘恩负义,如今正像一只只缩头乌龟,躲在那破旧的城堡里不肯出来呢。
自从那日过后,南宫雅被家人接了回去,沙穆并非青龙之子的消息传遍了北海的每个角落。
往日里有多拥护沙家,今日就有多恨。
沙家有些积蓄的,皆卷着搜刮来的民脂民膏逃了,只剩下沙穆和一个不受宠的旁系子弟,在偌大的府中苟且度日。
那旁系子弟倒是个识时务的,日日出来做些力工,靠自己也能勉强度日。
可沙穆就不一样了,他被沙家人丢弃不说,现下只肯靠变卖东西过活,坚决不放下自己家主的架子。
现下怕是快饿死了。
祝卿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一小块银子后,转身离开去了个地方。
许多人不知道,北海曾真的是一片海。
青龙栖息在此处,北海风调雨顺,安稳和乐。
如此过去数百年,青龙老去,即将转世。
他选了北海最勤劳,也最贫穷善良的人家——沙家。
转世之后,沙家靠着青龙带来的祥瑞成为了北海又一重意义上的守护神。
可惜,没有限制的权力变为怪兽,吞噬了曾经的善良。
沙家的野心愈发膨胀,将整个北海都看作自家的后花园,而北海的百姓,变成了沙家的私奴。
每一件不公之事发生,北海就干涸一点。
如此过了千年,北海黄沙漫天,百姓哀鸿遍野,沙家富贵无双。
在此期间,青龙不愿助纣为虐,几欲自裁。
可有钱能使鬼推磨,沙家不知从哪得来了囚仙之法,硬生生将青龙钉在沙家地牢,不死不灭,备受折磨。
千年后,失去灵气的青龙不再拥有漫长的寿命,在无尽的磋磨中死去。
没了青龙的庇护,黄沙开始肆无忌惮地吞噬北海的土地。
沙家人慌了,他们烧香拜佛,处处祈求,只求青龙能再次降临。
他们怕极了,怕青龙不再选中沙家。
于是,他们将每个可能诞下子嗣的女子囚禁,要求每个婴儿都必须生在沙府中。
终于,带着鳞片的沙穆诞生,沙家陷入狂喜,自认再次受到了青龙的眷顾。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囚禁的青龙,本就是条母龙。
漫长的岁月里,青龙用自身的精血孕育了最后一枚龙蛋,在即将仙逝之时,她拼着最后的力气,将孩子送到了北海最后的一片海中。
穿过漫漫黄沙,走过荒山石林,在黄沙的最深处,有一处形如月牙的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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