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沉睡了一夜的帝锦尧眼睫微动,手臂上传来的沉重感让他感觉不适。他轻轻扭动了一下手臂,压着他的东西忽然移开,有道软软的声音带着几分初醒的懊恼,传到他耳中:“糟了,睡过头了。”
一阵急促脚步声后是水龙头放水的声音,潺潺水声流泻在静寂的顶级病房中,他动了动疲倦的眼皮,记忆深处某一页篇章无声打开——
大约是在冬季!
那一年,他刚刚从英国留学回来,老太爷安排他在帝氏盛年的分公司里当一个最底层的实习生。
全公司的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因此有男同事因为他出众的相貌,过硬的文凭而处处排挤他,女同事因为他的不解风情,“穷困潦倒”而不喜他。
只有梨果,她像一朵静静绽放在角落里的无名花。
既不招惹他,也不曾因为他的“贫困”和“孤傲”而刻意疏远。
他们就好像走在平行线上的两个人,偶尔四目相遇,她会毫不吝啬地对他绽放那最最甜美的微笑。然后,又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去。
直到那一夜……
“啊!!!”
洗手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呼,那吃痛的叫声,和深刻在记忆里的声音是如此熟悉。
帝锦尧突地张开双眼,跳下病床,冲向洗手间的速度快如猎豹。
“怎么了?”
他一把抓起女人的手,怜惜地在唇边吹了吹,双眸因为女人手上的血红伤口而布上一层极为罕见的心疼之色。然后,怔住了。
同样怔住的,还有被突然握住的梨果。
她眸光复杂地看着紧握她手的男子,白纱布缠在他的头上,因为刚才的激烈运动而泛着点点血丝。
他抓着她的手是冰的!俊美的五官上,脸色苍白,眸底深处是来不及收起的紧张。
一如五年前的那一夜。
梨果猛地缩回手,拒绝去回忆当年的心动。
“怎么是你?”
帝锦尧抬头,似乎比她更生气。
冷光从狭长的黑眸中喷发,他一把抓住梨果缩回的手,狠狠的目光,像是要把这个打扰了他美梦的可恶女人给丢到太平洋去喂鲨鱼。
梨果从没见过这么骇人的他。
被吓了一跳:“我……”
“谁允许你在这里的,滚!”
帝锦尧指着大门,连手指都在愤怒地发颤着。
宿醉后的他,对昨晚的事情没有多大印象。只知道,这个女人触犯了他的底线,很该死的触犯了!
对上他阴翕的眼眸,梨果皱眉:“医生交代过你不可以有过激的情绪,你头上的伤……”
“你等着收律师函!”
“……”什么?
梨果有那么一秒钟没反应过来。
看清他眸子里的肃杀时,她难以置信:“你要告我故意伤害罪?帝锦尧,别忘了昨晚是谁先想伤害谁的?”该死的家伙,亏她担心了一夜,他竟然一觉醒来就要告她?
帝锦尧邪魅地冷嗤一声:“呵,你认为法官是相信你想勾引我呢,还是我想强X你?”
“你……”梨果的脸憋得通红。一半是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