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在损失了全部导力装甲之后,苏联人打进来的楔子很快就被我军组织突击队拔了出来,甚至我军还顺势又占领了两个街区,”刘闻广没有理会同僚的吐槽,而是继续在地图上比划着,“我认为,再有一天左右的时间进行准备的话,总攻的时机就成熟了。”
……
克丽斯嘉?巴切诺娃大尉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身体。
左腿大腿上被7毫米步枪弹贯穿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糊满了鲜血与烂泥的伤口处不断传来的阵阵剧痛,让克丽斯嘉的每一个动作都异常艰难——战姬的强大生命力与恢复能力这个时候反而让她遭了更多的罪,少女的每一个动作都会令湿冷的烂泥和伤口发生反复的刮擦、挤压,足够让一个强壮的斯拉夫大汉的感官彻底麻木的失血量,却完全没有妨碍少女感受那种钻心的疼痛。
少女的身体因为疼痛的绷地紧紧地。浸透了冰冷、浑浊的泥水的战姬专用制服让她觉得有些头晕……克制着动作幅度甩了甩头,克丽斯嘉仿佛快要窒息一般地深呼吸了几口湿冷的空气,这多少让她的大脑觉得清醒了一些。必须加快动作了,克丽斯嘉知道最多再过半个小时或者更短的时间,对面街区的中国人就会组织起下一次进攻。
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这几天快把己方打出心理阴影的中国狙击手故意放过了她,并非什么特别聪明的人的她也没有精力去思考这种问题了。她只知道如果再不接受急救的话,哪怕是以战姬的生命力她也会因为失血过多和低温而失去生命……作为一名有着坚定信仰的布尔什维克,她不怕死,但是她很害怕自己那可爱的妹妹从此无人照顾。
伊妮娅……
疲惫的身体似乎突然涌现出了力量,彻底放弃了去思考中国人为什么没有攻击她这种问题的少女用力地手脚并用爬了起来,泥水和血迹混合着在地面上拖出一道泥泞的拖痕。
对面那个街区的中国人始终没有攻击,克丽斯嘉似乎能感觉到无数道如刀锋般锐利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反复扫来扫去,但是某个不可违逆的意志压制了他们想要开枪的冲动。至少五个双人狙击小组和一个连的中国人就这么默默地,看着克丽斯嘉挣扎着跑到她的同胞的防线附近,下一刻马克沁和莫辛纳甘的射击声突然响了起来,7。62*54毫米弹药来回击打着几个被认为藏着中国人的地方,水泥和木屑在R枪弹的肆虐中炸出一团团碎屑。
中国人那种既可以作为轻机枪使用伴随步兵冲锋,也可以作为重机枪使用进行火力压制的奇怪机枪并没有开火,零零星星但一直持续的几声7毫米步枪弹射击声之后,马克沁的怒吼迅速沉寂了下去……不过趁此机会,几个勇敢的士兵在一个大胡子中士的带领下从掩体中跳了出来,动作麻利地架起已经没法自己站起来的克丽丝嘉试图跑到街垒后面。
更多的狙击小组开火了。大胡子中士的咆哮刚吼到一半就嘎然而止,粗俗但在鼓舞士气方面效果极佳的话语变成从了嘴里往外淌的血沫,一发贯穿了心脏的子弹一瞬间终结了中士的生机。看上去像头熊一样强壮的男人摇晃了两下,无力地跪倒在泥泞的地面上。
莫辛纳甘的射击声顿时变地更加密集,说不出话来的中士一把推开了试图把他扶起来的某个士兵伸来的手,包裹在难看的苏式冬季军装里的魁梧身躯摔倒在泥水中,从一战起就在帝俄军队里当兵的中年男人瞪着双眼。然后,不知道哪来的力量让他再次站了起来。
中士踉跄着挡在了克丽斯嘉的身后,接连数发7毫米枪弹撕扯着他的身体,堪比全威力步枪弹的新式弹药从身体里钻出来时会带走一蓬血花和一堆内脏碎块,但是直到克丽斯嘉的身影消失在街垒后方之后,中士才终于闭上了双眼,然后再也没能睁开。
始终有意避开了克丽斯嘉的狙击手们停止了攻击,短暂的交火之后,这处已经吞噬了数名战姬与半个营的士兵的生命的街道再次安静了下来。
部署在这里的苏联人失去了他们的最后几名熟练机枪手以及一位身经百战的中士,没人知道为了拯救一位已经无法战斗的战姬而付出这种代价是否值得,还活着的人里面绝大多数甚至根本不想去思考这种问题……相比之下,司务长那里还剩多少伏特加都比这个问题更加值得关心,尤其是在中国空军的战场遮断和侦察部队的伏击和破坏,导致始终没有没有任何补给和增援被送到这座被抛弃的城市里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