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韩允执接小丫头回了家。小丫头照旧上蹿下跳,直到吃完晚饭,看完动画片这才安分了些。
韩允执给她洗头、洗澡,其间心事重重,一言不发。小丫头自顾自地玩着浴池里的泡泡,嘟着小嘴对着泡泡吹气,脸上乐呵呵的。
韩允执看着女儿,手里打了些泡泡,抓了抓她的头发,问:“熙熙,想见爷爷吗?”
小丫头转头看爸爸,问:“爷爷?”
“就是爸爸的爸爸。”韩允执解释。
小丫头想了想,把头直点。
“让姑姑来接你,坐飞机去见爷爷,好不好?”
韩熙看着爸爸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自己要独自去,便问:“爸爸不去吗?”
韩允执笑笑,拿过喷头,打开水,试了试水温,道:“爸爸忙,不去了。”
小丫头小嘴立马撅得老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爸爸不去,我就不去。”
“妈妈在那里。”韩允执微叹了一口气,拉过小丫头,给她冲掉头上的泡沫,“你不是一直很想妈妈吗?去了就能见到妈妈了。”
虽然妈妈的印象在韩熙心里已经抽象成了一个概念,模糊得一塌糊涂,但平日里看着幼儿园的小朋友都是妈妈接送,韩熙心里也挺羡慕。只是当下要她离开爸爸,她是怎么都不愿意的。
韩熙听了,嘴撅得老高,鼻子有点红,嗓子里开始哼唧,身上湿乎乎的伸着胳膊就要爸爸抱,好像韩允执是把她推去了妈妈那里,再也不要她了。
韩允执抱着她哄了半天,小丫头这才止住了哭声,吭哧吭哧地说:“爸爸一定接我回来。”
韩允执笑笑,帮她擦干头发,哄她上床睡觉。
等小丫头睡得熟了,韩允执从她屋里出来,轻手轻脚关上房门,转身到了阳台上。
屋外,没有风,蝉鸣声不断,耳边时不时萦绕着飞虫扑扇翅膀的声音。
韩允执听着觉得胸闷,解了两粒衬衣扣子,深吸了一口气。
当他的气息沉沉呼出时,隔壁屋里的灯突然亮了,透过阳台的玻璃门,散发出淡淡的光。韩允执瞥了一眼,脑子有些放空。
就在他思绪飘散的时候,隔壁传来“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隔了几秒,又是“哗啦”一声,这回像是很多东西一起碎了。
韩允执没多想,急忙转身出门,去敲隔壁的门。敲了很长时间,门才打开。
沈萱穿了件长t恤,光着腿,光着脚,身后留下几滴血迹。
沈萱看见是他,还没等开口问他有何贵干,整个人就失了重心,被韩允执直接横着抱了起来。
他抱着她穿过客厅,那边的地上一地玻璃碎渣,其间还夹着斑斑点点的红色血迹。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没说话,直接去看她的脚。
男人抓住她的脚的时候,沈萱脑子里“嗡”地一下,全身一紧,连脚趾头都缩了缩。她急忙躲开,却被韩允执抓了回来,较了些劲,拉住,放在自己的腿上。
他不看她,低头检查她的脚底。她的脚心扎了几片碎玻璃,鲜血渗出,有些可怖。
韩允执皱眉问:“酒精呢?”
沈萱不敢多说,指了指卫生间。
韩允执抬头会意,垫了个垫子放在她脚下,去卫生间翻出了医药箱,又回到沈萱面前。
酒精、棉签,还有纱布,还是上一次他留在这里的。这些他都没用,而是直接拿起了镊子,用酒精棉擦了擦镊子头,伸手握住她的脚腕,迎着光线,微微抬了起来。
沈萱急忙扯住t恤,遮住大腿,这才没有走光。她抬头去看韩允执,对面的人却没放在心上,所有心思都集中在了镊子尖部,微皱着眉,稳稳夹住一小片玻璃,拔了出来。
沈萱哼了一声,不敢大声叫疼。
韩允执看了眼她,道:“忍一下。”说完,又聚精会神看着她的脚底。
韩允执的手指很长,但是指节突出,看着并不秀气。他手心出了些汗,润湿润湿的,握在沈萱脚踝,让她不合时宜地动了动心,身体跟着心颤了一下,脚也往回收了收。
韩允执抬头看了她一眼,以为她怕疼,手上的动作更轻了些,温言道:“最后一片了,一下就好。”
他握稳镊子,定了定神,对准玻璃渣,避免对她不必要的伤害。夹出玻璃渣的时候干净利落,将痛感降低到最小。
玻璃渣四五片,有大有小,排在茶几上。
他放下镊子,又拿酒精消毒,消了毒又上了些药,再用纱布包好。
处理好伤口,他脑袋上起了密密的一层汗珠。衬衣因为之前被韩熙打湿,仍然留着些水迹,贴在身上,露出了胸口的皮肤。
沈萱急忙收回目光,同时也收回脚,道了声:“谢谢。”
韩允执擦了擦汗,起身去扫地上的玻璃渣,边扫边问:“怎么弄的?”
“手滑,头晕。”沈萱不愿多说。
韩允执看着一地玻璃渣,又看了看餐桌上被拽得乱七八糟的桌布,已猜到多半是她弯腰捡杯子的时候犯了低血糖,没站稳,又拽翻了桌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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