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刻从向将军处领兵卒五十名,火速查封鲁敬太所有家产,清查财产总额,并审明财产来源,至于此人是否有其他犯罪之事,许文书说另有线索可以提供,能办吗?”丁既安目光炯炯盯着陈骏问道。
“下官领命,下官三个月前才到德昌城,但三个月内所见所闻触目惊心,本以为天下乌鸦一般黑,下官只能浑浑噩噩虚度光阴,今丁大人行霹雳手段整顿德昌官场,陈骏不才,愿略尽绵力,虽肝脑涂地,在所不惜!定将鲁敬太查个清清楚楚,绝不冤枉好人,也不会有所偏袒。”
“很好,执行!”
“是!”
鲁敬太睁大着一对老鼠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丁既安一步步布置,待陈骏领了兵丁押着他往家去的时候,开始明白丁既安是来真的!
他马上赖着不肯走,口中呼唤知府大人,想请苗曾纶出手相救,但此刻苗曾纶也意识到事情可能不是那么简单,虽然还未曾动笔写什么,但已心如擂鼓,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了,哪里还敢随便开口惹祸上身。
丁既安也不催促文官们快写,因为接下来,所有守备府的将官规定的书写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何县令也算着时间,命一个兵丁敲响校场的战鼓,大声宣布。
“一刻钟后所有将官停笔,注意!如欺瞒不写,什么后果诸位自然就会马上知道!”这一句比惊雷还狠的话,砸在每个将官心头,几乎让他们心脏骤停。
时间在所有将官心脏的狂跳中逐渐过去,只听见。
“当!”
校场上一面巨大的铜锣敲响。
“所有将官停笔,文官继续写。”丁既安一道冷冰冰的命令发出。所有围住将官监督的衙役,立即将不肯停下动作之人的笔抽出,随即全部收拢每个人的笔墨和自辩状。
所有自辩状归拢到何县令处,然后丁既安再次发布一道命令。
“所有十三个方阵听着,为避免说丁某独断野蛮,每个方阵推选出三名兵士,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们认为他不是虚伪狡诈之人,不论年纪与级别。评选出的三十九位兵士将与丁某一同讯问将官与文官,并对他们所写自辩状作出认可与否定。三十九位兵士半数以上,即二十名以上认可自辩将官与文官,那么丁某将会对其宽大处理,将只追回贪腐所得。但若认可自辩状兵士不足二十人,丁某将依照袁世奇的方式处置该人,听明白了吗?”
十三个方阵的兵士闻言都兴奋的齐声大叫:“明白!”
“开始推选!”
一声令下,校场内开始人声鼎沸,一盏茶后,终于选出了一共三十九位,全部站到了方阵前面。
而此时此刻,所有将官都脸色煞白起来,文官也开始从所有兵士的笑容,还从他们脸上奇奇怪怪的表情和目光中看出了端倪,特别是将官们一个个开始变得惊恐不已,知道将官之后就是他们文官了。
这个姓丁的难道是个疯子吗?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将官已开始担心自己的命运,而文官们还在胡乱猜测丁既安是个什么货色!
“各位将官,丁某刚已言明在先,但凡欺瞒不报,企图蒙混过关的,将面对丁某无情的处置。”
正说着,抄没袁世奇和刁双文家产的小队派来了衙役,汇报了目前查抄的情况,这两个贪腐的情况极极严重,两家加起来各种田产店铺宅邸古玩字母金银家具等等,折合白银超过两百五十万两。
当然大部分是不动产田产,并不能马上折现,但两家现银加起来有十几万两,黄金一万多两。
一个地方上的五品小官,一个官员小舅子,狼狈为奸居然能贪腐如此多真金白银,简直骇人听闻!
难怪百姓中间早有怨言。
朝廷和各级衙门一旦要给百姓办点小事,就总说没银子,若真想办,随便抓个把贪官就什么都够了!
何县令看到查抄清单后心里也惊叹不已,他也贪,但袁世奇能贪到如此程度,内心已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他也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贪那么多,如今又帮着丁既安查贪,能立点功劳,万一事发也好求求情,不至于把他阉了,想到丁既安的霹雳手段,何县令忍不住摸了摸裤裆。
他将袁刁两家抄没情况汇报给丁既安后,他想着更积极些,又派了个骑兵前去催促查抄同知鲁敬太的队伍。
“你们中哪位军职最高?”丁既安指着十六个将官问道。
不等将官自己回答,十三个兵士方阵中已发出了声音。
“副将覃明侠,副将祝伟鑫。”
丁既安看见一高一矮,两个满脸横肉的三十来岁男子,惶恐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把头低落,就差埋进裤裆里了。
“何县令,请将覃明侠的自辩状当众读出来。”
“是!”何县令找到覃明侠的一张,朗声道,“吃空饷十五名兵士,三年,一共二百七十两,愿全部退赃,再无其他。”
何县令念时,丁既安一道清目法诀,只见覃明侠身上泛起数圈淡淡绿芒,知其并未说实话,因心慌而身体产生虚妄之气,呈绿芒状。
“诸位兵士代表如何说?”
“覃明侠虽是副将,但其本家叔公曾任兵部员外郎,这才因此未有寸功却越阶成为副将,十五名?若他只吃空饷十五名,天上路过的乌鸦就要笑掉下来!”第三方阵一位兵士代表朗声道。
“不错,在下是守备府文书尚用之,专司记录兵丁实数,他最少吃了三百六十个兵士空饷,三年覃明侠除了贪污正常兵饷近六千两,太后每年两次赏赐肉食折现,三年也少说贪了一千两,本人所言句句属实,可查阅文书记录核对,若有误,敢当军令。”
“在下是覃明侠的传令官边士衍,这家伙,武艺射术兵法样样稀松,搞女人一流,光是德昌城里就有他四房小妾,去年还强夺了手下刚过门一个月的新媳妇,就因为长的好,被他瞧见就霸占了,把人媳妇肚子搞大,还生了个儿子!那个兵士是在下的生死兄弟,因不堪受辱,又斗不过他,过年的时候自己抹了脖子!覃色鬼何止在下兄弟那一桩?在下知道的就有三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