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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男子闻言略一沉吟,恭敬拱手道:“那晚辈便多谢纪大人照拂啦!”
马车稳稳停下,正在满福楼门前。二人有说有笑,迈步入厅。
“掌柜的!”
老者轻车熟路,直至柜台前向后厨叫道。
”来咯!诶呀纪老!好久不见!”焦满福满脸堆笑,边擦着手边道:“纪老今日是用膳,还是……”
老者哈哈一笑:“老位置,老夫请几个年轻朋友尝尝咱秣陵的特色,尽管上。”
“好咧!十桌贵客!”
“来啦!”焦燕的声音在堂中响起。
“不急。还有几个事。”老者笑意吟吟对焦满福道:“老夫近日新得一孙,想请掌柜的到府上露两手可好?”
焦满福一听笑中带苦,边摆手边道:“纪老可折煞我了,我一个乡野厨子,哪比得上纪老府上的金勺儿。纪老爱照顾小店生意,准是顶好的味道吃惯了,换换口而已,小人哪敢到您府上夺人饭碗呐。”
老者嘿嘿一笑,拍着焦满福肩膀道:“府上那些做不出你这地道味儿,他们整出来的都是些好看不中吃的玩意,论这秣陵特色,还得你上呀。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只说来客众多,怕府上厨子忙不过来,而你呢,就把那四道拿手的绝活做上一做便可。如何?你也知道我的,铜钱少不了你的。”
焦满福只得搓手道:“如此便仅凭纪老吩咐了。”
老者哈哈一笑,又道:“还有个事。这位是淮南太守世子王公子,说是其弟昨日入宿你店,今日特来接回建邺。劳你将其唤下楼,与我二人一并用餐吧。”
“这……”焦满福内心咯噔一下,脑子嗡嗡响,情急之下只得道:“好咧,请纪老与王公子先就坐,我着人去唤。”
待纪老两人离开,焦满福立即将焦燕叫了过来:“昨夜那行人中,可有姓王的?”
焦燕一愣:“有呀,叔父问这作甚。”
焦满福使了个眼色:“是官家子弟,亲眷来接了。上面情况究竟怎样?可千万别在我店里出事啊!”
焦燕抬头望向二层,没好气道:“早说那几个官兵肯定有鬼。昨夜之事分明是他们理亏,今日还有胆来店里搜查,叔父你居然还给他们进来!”
“可我拦不住啊!方才那纪峰过来查了昨夜住店的账目,那几个人你都没记,给纪峰又抓了把柄,说是要将我告到县令那边去。我这一天天的就要被你们害死了!”
焦燕怒道:“那几个人都是哥的朋友,自家人,还有什么好记的。那纪峰就是个无赖,叔你也知道!”
“知道又怎样,人家好歹是个官,你看你哥跟着那群兵士上楼了,能有本事拦下那群人吗?你赶快上去看看,若那姓王的没事,就将他们带下来吧!”
“我去看看!”焦燕飞快地向楼上奔去。
十号桌,老者与青年男子品着清茶,不一会就已上了两道菜。两人都未动筷子,反而聚精会神听着邻桌八卦。
“你听说没,昨天有一名绝世高手入住这满福楼,和官兵起了冲突,好像一巴掌打死上百人!”
“一巴掌打死上百人?这得多大的巴掌啊!”
“对啊,听说此人是仙人附身,那群官兵惹恼了他,直接现出真身,是个三丈高的凶神,那巴掌得有一匹马那么大!”
“你这从哪听来的,吹的吧?”
“斜对面卖豆腐的小娘子说的,她昨晚正要就寝,就听得外面吵吵嚷嚷,从窗户缝看去,刚好见到那人一巴掌打死上百官兵的场景。”
“真的假的?太吓人了吧!”
“我只关心那小娘子怎么跟你讲这么多。”
“额……那自然是……”
青年男子听到这,淡淡一笑。
老者抚须笑道:“如今的人呐,想象力过于丰富,却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传闻。”
青年男子微微摇头笑道:“纪大人有所不知,所谓神鬼流言,背后多有奇人异事,只是常人不知,以讹传讹罢了。”
“哦?那王公子不会认为真有人一巴掌打死上百官兵?”
“或许不至于打死,也不至于只一巴掌。但江湖人士中宗师境界的高手以一敌百还是有可能的。我讲个笑话给纪大人听听,与我家不远的谢家,纪大人知晓吧?”
“自然知晓,陈郡谢家,乃是实力雄厚的北方大族啊。”
“参军谢鲲去年便有一异事,他往建邺来的路上,途径一处凉亭,时逢暴雨,便欲在亭中少歇。随行者有当地人,急止曰不可,说是此亭子经常死人,有血光之灾。但那谢鲲逍遥洒脱,自不会信,直接奔亭子里坐着了。”
“后来如何?”
“有人传言说谢鲲击桌而歌,忽觉头顶有女子笑声,笑话他缺了两个门牙唱歌漏风,谢鲲见那女子着薄纱黄衣,生的惊为天人,欲扯住那女子同坐,却被女子挣脱走了。结果谢鲲一看,手里只留了一节鹿腿。”
“那女子是鹿妖?”老者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