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诸葛稷与谢裒出了房门,却没有回各自厢房,而是在一楼大厅寻个桌子坐下。焦燕眼皮儿带水,直接端了一壶茶上来,替三人倒上。
谢裒抬眼一看,笑道:“焦小娘子怎的舍得穿上襦裙了?”
焦燕也不含糊,笑意吟吟回道:“方才未穿是以为只有哥哥一人,给各位郎君送餐食时未穿是怕各位饿着,还未及穿上,此时左右无事,再不穿,难道真等有心之人过来轻薄我么?”
谢裒边品茶,又笑道:“看小娘子如此爽朗,又兼具落雁之姿,若是岁至桃李,该已有夫君了吧?怎的还句句不离轻薄,就不怕你夫君恼了?”
焦燕哈哈一笑:“这位郎君眼力极佳,猜岁数很准,可却没猜着小女子仍待字闺中,哪里来的夫君呦。”
谢裒一愣:“如此年纪,令尊令堂不催你嫁人?”
焦燕一声轻哼:“一看你就不是哥的挚友,怎会不知我与哥自幼父母双亡,哪来的爹娘。从小到大寄人篱下,如今这满福楼正缺人手,若是我嫁人了,谁来帮衬着叔父叔母?”
谢裒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苦了你了,这样一来,怕是以后更难嫁人了。”
“诶,谁说不是呢。待采的黄花枝上的桃,再过数年要烂掉。”焦燕自嘲了一句,抹布往肩上一搭,大步走开,头也不回道:“困觉困觉,诸位郎君有事就唤我。哥哥去请大夫,该是快回来了。”
谢裒微微一笑,呷了口茶,再看桌上,一个左托腮,一个右托腮,都是愁眉苦脸的样子,忙道:“诶呦两位贤弟莫苦恼了,贼人已打走,青小娘子也无大碍,那老道士也已召了,莫愁了诶呀。”
诸葛稷闻言长叹一口气:“我是在想这偌大的阴阳家,没有总坛,相当于缺失了一个重要的凝聚力,却仍然能号令数百位宗师强者,这天机阁主究竟有何魅力和能力,怎能做到如此。”
“你这问题,不想也罢,眼下没人答得上来……溪弟,你在想什么?”
“在想……很多事……”秦溪抿了口茶:“比如我的真法竟然敌不过内家的音律功法,而且此事无解,比如月白虽逃走了,可针对悦哥和明虚道长的袭杀还在继续,说不定更隐蔽,更危险。再比如这百家盟与阴阳家究竟什么关系,我这个便宜钜子到底还能再做些什么。还有就是……青竹……”
谢裒猛地抬起手,打断道:“诶诶诶,你脑子里想这么多事,脑袋会爆掉。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一死。人生苦短,何必如此介怀。”
秦溪微微摇头:“若是自己也就罢了,只是这些事大多牵涉到其他人,很难坐视不管啊。”
诸葛稷沉吟道:“道家真法敌不过内家音律倒是从未听闻。也许只是你真法境界未至巅峰,还是有弱点,待事情安稳下来,你安心参悟真法即可,毕竟这世道,自身实力比什么都重要。”
秦溪微微点头。
“针对悦哥和明虚道长的袭杀我想自然有一人比你更关心。我与张天师约好,明日陪他赶回吴县,先救回明虚道长,再送回王宅,如此一来,明虚道长、悦哥都在王宅,自有兵士保护,又有张天师坐镇,想来不至于太危险。毕竟在牛首山暗杀是江湖事,敢公然在王宅杀人就是朝廷事了。我想任何一个江湖势力都不敢和朝廷叫板的。”
秦溪恍然大悟:“原来稷哥都已安排好了!”
“至于百家盟和阴阳家的关系,倒也简单。至少现在我们知道青竹是可以信任的,等回了吴县,你和青竹潜入馆娃宫,探一下便知。凭你两的身法,接近墨梁轻而易举。料想那月白新败,不至于还敢回馆娃宫吧。”
“好。我倒是希望墨梁与此事无关。不然我这个钜子身份,当真是个笑话。”
“至于青竹……”诸葛稷眨眨眼睛,压低声音道:“你俩有发生什么吗?”
谢裒突然放下茶碗,一脸期待地盯着秦溪。
“没……没有啊……我只是按照张天师所说的方法,帮她推气引息而已。”秦溪面色大囧。
谢裒意味深长地与诸葛稷对视一眼,低声道:“我们练至内劲的武者都懂得,若要推气引息,需得裸身相对……你,真没发生点什么?”
“真没有……”秦溪连耳朵根都红了。
“诶,还是不是男人啊,任何人面对那么诱惑的身材,肯定按耐不住呀。”谢裒叹息道。
“呃……可她身上的伤也很让人揪心啊。”秦溪弱弱地解释道。
三人默然无语。
半晌,诸葛稷道:“溪弟,我见青竹对你应该是有情意的,只问你自己的内心,如果你对她也有情,不如先订了婚事,同我和你嫂嫂一样,择日完婚,说不定我们兄弟二人可能选在同一日完婚呢。”
“可是,我还没想过……”
“也罢,那就先处着吧。反正名义上她说是你的贴身侍婢,还是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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