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诸葛稷淡淡一笑。
顾平沉吟片刻道:“城中空置房产为数不多,不过有一处离顾宅相近,就在出门往南五里,本也是处士族的宅子,后士族没落,这宅子也荒了。”
“那这宅子要问何人购得?”
“无需购得,只清扫入住即可。”
诸葛稷与秦溪相视一眼,均有讶异之色。
诸葛稷抱拳一问:“敢问顾公子,此宅原归谁所有?”
顾平略略点头,微笑道:“陈敏。”
诸葛稷闻言一怔,面色尴尬:“再无其他干净些的宅子了么?”
顾平轻轻摇头:“确实没了。北方士族南渡众多,空置私宅渐少,除此以外的,怕就是城外的草庐了。”
诸葛稷哈哈一笑,拱手道:“此事需得回报祖奶奶,我们这就告辞,希望不久的将来能与顾家为邻,坐大树之下乘凉。”
顾平笑道:“诸葛公子哪里的话,诸葛家本就为参天巨木,何需依附于顾家。”
辞别顾宅,诸葛稷怒容满面。
“这陈敏又是何人?”秦溪不解。
“一个想造反自立的人,那顾荣先是投奔了陈敏后又反悔,带兵与陈敏隔江对阵,只白羽扇轻轻一挥,陈敏阵中江东士子不战而逃,陈敏兵败被杀,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那这宅子算是个凶宅了吧?”
“那可不。”
“还正是拜他顾家所赐,却要堂而皇之让我们迁入?岂有此理,欺人太甚!”
“不错!顾家仗着在江东根系深厚,表面说是帮衬南渡的士族,实际上不就是想收拢门客,做大自己么。”
“看来是有这个意思。”
“同为相门之后,却要我们甘作幕宾以他顾家为主,岂不是丢我高祖的脸!被我搬祖奶奶出来顶了,这厮便拿个凶宅出来警告我们!”
“这些个士族真没意思。”
“就是!”
两人脚力飞快,言语间已离开顾府数里。诸葛稷突然脚上一顿,身形陡然停在原地。秦溪正要发问,却见诸葛稷向后使了个眼色。
秦溪余光一瞥,一灰衣身影在墙后一闪而过。
有人跟踪。
诸葛稷掐指一算,计上心头,大声对秦溪道:“唉,也罢,不就是死过人嘛,实在不行咱们去看看,若是那宅子尚好,捡个便宜也不错啊。”
秦溪立刻会意:“走走,看看去!”
两人生生地原路折返,直奔顾平所指的陈家宅子去。
“按常理讲,这种宅子一般会被收没官家,或者被赐给功臣,但是北边都打成一锅粥了,谁还有心思管这等破事。退一步说,顾荣在平叛中有功,这宅子算是他自己家的也不是不能。只是溪弟,我想问你,住这种宅子,你觉得如何?”
“我?我一个乡野村童,哪都能住,不讲究。”
“正是,说实话我仔细想想,他顾家借此刁难,那我就来个顺杆爬得了,我就厚着脸皮住下,他又能怎样?”
“只怕庞姐姐和祖奶奶那边不一定说得过去。”
“唉,这你莫担心,祖奶奶既已说一应事情由我决断,这事不会有异议的。至于庞姐姐,她恼也不至于恼我们,恼顾家去吧。”
待两个少年的背影消失在陈府的门内,一道灰色的身影如蛇一般从墙根缩了回去。
事情如同诸葛稷预判的一样,刘奶奶笑而不语,庞姐姐将顾家骂了个劈头盖脸,但不管怎么说,侍者很快将陈家宅子收拾的干干净净,大船上所有东西尽数入了宅子,但在修改宅户之匾时,诸葛稷却微有些犯愁。
“为啥不像别家一样直接挂个姓氏了事?”
“因为诸葛家在江东不算士族,贸然挂姓氏,我担心引起本地士族的反感。再说我们这一家老小,就我这小娃算是诸葛后人,我挂个诸葛家宅,也未免有些托大了。”
“那你打算挂什么?”
诸葛稷眉头紧锁:“要表现出与普通人家略有不同,能显出志趣更好,又不能引起江东士族的忌讳……好难。溪弟你也帮忙想想,你起的剑名不就很好么。”
“……我来想?我一个外人……”
“外什么外,自家兄弟莫说两家话。”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写‘耕读’二字如何?”
“耕读?”
“我记得你曾跟我讲过你家高祖父的生平,是有躬耕南阳这么一说的吧。”
“不错,正是。”
“你随船又带了这么一大堆书,都够占两个屋子了,不若带个‘读’也不错。”
“嗯……好!你一打铁的,取名字倒很在行嘛!”
“呃……我只当你是夸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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