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疼得快要裂开,江咏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跪在了地上,双手环着膝盖她极力的屏住呼吸去缓解心底不断溢漏的疼痛。
错了,都全错了,全都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
一步错,步步错。
影片还在继续,江咏慈却无心再往下看下去。她用袖子遮住了眼睛去掩盖五感传来的巨大悲鸣,钟声如擂鼓,沉默如哀拳一剂一剂的猛砸在不同时空的两人心上。
前往Z国的飞机还有二十分钟将要从基加利国际机场起航,卢旺达的夜难得散去了往日的烦闷干热,润着空气的寒潮一缕一缕的吹拂在男人的身上。
开襟翼收起,起落架与地面猛烈摩擦发出缠绕嘶吼的噪音,解杨的眼眸似刀划破了黑夜,落在远处闪着光亮的信号灯上。
2020年七月十六号,解杨正式为自己无疾而终的单恋画上了句号,年少来迟的热恋成为泡影,自此爱留温哥华。
江咏慈被一种无端的恐惧和悲鸣萦绕,快要失控的无措感让她哆嗦着手找到了藏匿在一角的电话。
她输入了解杨的电话号码,这一次她没有在犹豫果断的拨出,可等待的时间偏偏漫长,漫长到她已经记不清过了多久才听到机械的女音响起。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太久了,太多次尝试一次次扑灭了江咏慈心里燃气的星火,泪水氤氲,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落下,江咏慈抖着身子埋头嚎哭。
“太苦了……”她说
解杨真的太苦了,屏幕里滚动播放着年少的自己与男人拥吻的样子,综艺效果影响在场谁也没有注意那时他们彼此的错愕。
之后,是江咏慈无力的辩解,解杨眼光里的黯淡。在然后,是程野的匆匆归来,解杨的落寞离场。
26岁的解杨以背影的形象走出镜头,就向今天他离开卢旺达一样,从江咏慈的世界消失了。
“我不要喜欢程野了…”江咏慈带着哭腔说,“我以后只喜欢你好不好。”
“解杨!”
“解杨!”
“解杨!”
她痛苦的呐喊着,每叫一遍男人的名字都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凌迟处死,江咏慈想把自己的心脏剖析,想呕心沥血的站着解杨的面前让他去欣赏,去迷恋自己满心满意的爱恋与情意。
可一切都太迟了,是她自己亲手为这场单恋添上了悲情的尾调。
“咏慈…”画面扭转,程野的身后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山峰。
他鼻子冻的通红,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无声的看着镜头,眼睛澄澈而明亮。
江咏慈失魂落魄的抬头。
“我爱你”
一瞬间,江咏慈的心猛烈而澎湃的震荡起来。少年许下的情话滚烫而赤诚,他伸手将镜头扭转对向不远处的珠穆朗玛峰峰顶,山峰里外云气缭绕。
“你看,当早晨的第一束晨光洒向珠穆朗玛峰的北坡时,日照金山的神圣感会让你有一种朝圣的荣光。”程野的声音徐徐响起。
屏幕不动,可左上角的时间却一分一秒的流逝。
江咏慈的哭声逐渐哽咽在喉,她的目光同视频里的程野共同落入远方。
传闻,珠穆朗玛峰是被称为第三女神的存在,“珠穆”在藏语里等于女神,而周围层层围绕的云层则被当地人誉为女神的哈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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