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薛表哥和大众脸,安知初就回屋练习法术去了,下午六点多,结束了同学聚会的林知止回到丹青阁,路过安知初房间,看见她还在练。
刚才一进丹青阁,陶敛就交给了林知止一个扁平的小盒子,红色的绒面像是八、九十年代包装珠宝的那种盒子。陶敛说这是刘辟非临走前托殷绛带回来要交给她的东西,她不知道里面会装着什么,打开盒子前,林知止内心略微忐忑,又有些期待,想着会不会是刘辟非送的离别礼物。等到真的掀开盒盖,她却愣住了,没想到他会将这东西留给她。
盒子里面放着那块令刘辟非能够进入妖界的三重莲花纹血玉,玉色鲜红泫然欲滴,玉上莲瓣造型优美,如睡莲静卧于日暮红霞下的水面。
林知止眼前又浮现刘辟非记忆里万里暮云下漫山的胭脂花,手指抚在血玉上,她心中隐约有些怅惘,他这一走,大概就真的再也不会遇见了,虽然和他相处时间不长,但他的等待还是多多少少对她有些触动的。从学校回来的那天第一次见到他,然后很快告别,她还没觉得什么,端午节和他相处一整天之后,她似乎……又有点动心?
真是太讨厌易动心体质了,她开始羡慕安知初的那种柳下惠坐怀不乱雷打不动铁石心肠薄情寡义忘恩负义没心没肺狼心狗肺……诶?好像哪里不对?形容词从哪里开始跑偏了?
扣上盒盖,她在盒子上贴了写了编号和“刘辟非别时留”几个字的标记纸,想再写些什么,比如为什么留下血玉给她,沉吟许久还是放下了笔。
他为什么要给她这块血玉?是想告诉她,和她有关的东西,他一件都不会留了么?是想表示他放下过去的决心么?这样想着,她微微皱眉,心里有点不高兴,想干脆扔了它,过会儿叹了声气,还是走到了装着她的珍宝的铁皮箱子前。
在假期吃吃睡睡过着如同猪一样生活的安知初练法术练饿了,出来找吃的,看见林知止的房门虚掩,透过门上彩色的冰花玻璃能看见屋里的人弯着腰不知在做什么。安知初抓了个桃子,看一眼林知止房门后的身影,又拿了一个,到厨房洗干净了,去了林知止的房间。
林知止正在门后她的铁皮箱子旁蹲着,安知初走过去蹲到她旁边,递给她一个桃子,“怎么又翻起这箱子了?”
接过桃子,林知止失神地咬了一口,指了指刚放进箱里去的绒布盒子。安知初顺着她指的方向拿起了小盒子打开,“咦?这不是刘那谁的那块玉吗?怎么跑你手里来了?”
林知止耸耸肩,“他今天托殷美人带回来给我的,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是看你不待见他,所以送个这玩意儿回来,告诉你放心吧他不会再来烦你了?”
难道还可以这么理解么……林知止咀嚼的动作卡了一下,她哪里不待见他了?什么时候不待见他了?哦,好像最近她的确很嫌弃他,谁让他拖她后腿害她戴了一星期的全套五彩绳的?
正恨恨地想着五彩绳的事,旁边的安知初忽然用胳膊肘捅捅她,下一秒一张笑得不怀好意的脸凑过来,问她:“大白,刘辟非他等了两千年哎,这种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奇男子,就这么放走了,你真的一点点点点都不后悔么?”
后悔倒是没有,只是觉得有点可惜罢了。端午那天最后一次见面后,她也曾想象过如果和他在一起会是怎样的情景,但是……怎么说呢,她打心底觉得他们不可能。到现在为止,她只和他见过两次,一次是初见那天,一次是端午,就算加上两千年前那十天,她也只和他相处了十多天而已,这样的交情,连熟人都算不上吧?
死去后魂魄还不肯离体的人,往往是死前有什么强烈的愿望,他们死后,在放下执念以前,大多是被执念控制着的,所以他等待的那两千年应该也只不过是被执念控制罢了,而非对她有多深的感情。况且,在摆脱执念控制之后,他也没有半点想和她进一步交往的意思,今天更是连最后一件和她有关的东西都还回来了,这不摆明了是下定决心要和她彻底相忘于江湖么?他一点那种意思都没有,她要是再对人家抱什么幻想岂不是太可笑了。
哦不对,他还留着一件和她相关的东西,就是那尊以她为原型的陶女俑,陶俑里还有个跟她长得很像女子灵体呢。从此那美丽又忠诚的小陶俑就能永远陪着他了,哼,就让他们两个相亲相爱浪迹天涯环游世界去吧!
嗯,这样想以后,好像刚才她心里那点悲伤怅惘全都不见了呢,自我安慰成功。
她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有什么好后悔的,和尸体在一起什么的,难道你不觉得太重口味了吗?碰他一下都是冰的,夏天还好,冬天本来就冷,他往旁边一站,”林知止打了个寒颤,“想想都好冷。还有,假设,我说假设啊,假设我和他某一天关系很亲密了,他能和我一起享受美食吗?不能。因为尸体失去了所有身体机能,嗯……我看他还能看能听能说,勉强算他五官还能用味觉还在吧,但他能排泄吗?必然不能。不能排泄也就不能吃东西,那么我做的菜他就全都不能吃,亲近的人居然不能吃我做的菜,居然不能和我一起吃东西,这不能忍啊!”
这些说完,林知止彻底不觉得刘辟非走了有什么好可惜的了。
这也能扯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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