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双生（4）

是她的手机有问题，而是病房里本来就没信号。不对啊，刚才她还能收发短信呢，她还能上网呢，怎么这一会儿就没信号了。

    忽地，日光灯闪了几下，安知初以为是自己眼花没在意，等她还了手机，固定在天花板上的两个灯管一起剧烈地闪了起来，电流的“嗞嗞”声在安静的病房里分外清晰。闪了能有大约十几秒，两盏灯同时“啪”地灭了，安知初瞬间进到了黑暗里，起初的几秒几乎什么也看不见，过一会她稍微适应了黑暗，才能借着窗外路灯的光勉强看清楚屋里的状况。

    韦伊一正微张着嘴，一副迷惑的样子抬头看着灯管，靠门病床上的男孩子还在睡，地上的小鬼……地上的小鬼正蹲在韦伊一床尾，仰面咧着嘴对着韦伊一，感觉到安知初的目光，它又看了看安知初，脸皮皱起来，笑了。

    安知初默然移开目光。

    “灯坏了吗？”韦伊一问。

    安知初怀疑是小鬼在搞鬼，但她不想让韦伊一紧张，便回答：“应该是灯坏了，我出去找人吧，正好我的吊瓶也差不多挂完了，该找护士帮我拔针了。”她下床，两下穿上好脱好穿的吸烟鞋，扶着吊瓶架向门口走去。

    小鬼的头也随着安知初从面向韦伊一转向了面向门，脖子上堆积的毫无弹性的皮扭出一道道褶子。

    门关着但没有锁上，安知初一拧门把手，“咔嗒”一声，显然是锁开了，但她用力拽门，门却没开，甚至连一丝晃动都没有，好像门和墙是一体的一样。难不成这门是朝外开的？不可能啊，她明明记得门是朝里开的。为了验证一下她还是往外推了门，然而门还是纹丝不动。

    回头看小鬼，它露出有好几个空缺的像是没长齐的牙齿，似是笑得很开心。绝对是它在搞鬼，它应该是在屋里搞了个结界出来困住屋里的人。

    安知初给它一个白眼。嘁，姐活了几千年，就算现在战斗力减弱了好几倍，也不会怕你这样一个小鬼，只要一把火就我能把你的结界烧得渣都不剩。

    她背着身子挡住韦伊一的视线，念起咒语，一道暗红的火光燃烧着自她手心飞出，直冲房门而去。

    然而……那团火还没碰上房门，就熄灭了……

    灭了……

    了……

    这才不是她的正常水平，一定是意外，意外。她再念一次咒语，又一团火出现在她掌心，不过这次火更小，灭得也更快。再念几次咒语，每次她手心得火都小得可怜，像一只苟延残喘的破旧塑料打火机。

    “你不是要出去吗？怎么还在那？”韦伊一问她。

    “啊……那个……我……好像门也坏了。”安知初拧了几下门把手给韦伊一看，说：“不知道哪儿卡住打不开了。”

    “门也坏了？刚才我妈出去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吗？”

    安知初耸耸肩摊摊手表示没办法，推着吊瓶架往回走，“只能等你妈妈一会儿回来拯救我们了。”说不定韦伊一的妈妈能从外面打开结界呢。其实她心里也不太确定这结界能不能从外面打开，不过既然一会儿大师父会来，那么不管能不能从外面打开，她都不用担心了，万能的师父一定可以救她的。

    她最关心的是，为什么她的法术又变弱了，经过这十几年的练习，她已经恢复了不少了，正常情况下要制服这么个小鬼简直绰绰有余，可是今天怎么好像回到了她幼儿园时的水平？总不会是小鬼的结界压制住了她的法力吧，可它最多也就只有二十年道行，不应该有那种能力啊。

    安知初正盯着自己的手心百思不得其解时，韦伊一小声问道：“你不怕吗？”

    “有什么好怕的？灯坏了而已嘛。”

    “你不觉得……这屋里阴森森的，除了我们三个人，好像……好象有其他的东西。”韦伊一颤抖着声音说。

    哇妹子这都被你发现了，对，屋里就是有其他的东西，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又看不见。安知初又向小鬼的方向看一眼，回过头来对韦伊一轻松地笑道：“别自己吓唬自己，哪有什么其他东西，难不成还有鬼啊？哎，灯好了。”

    病房里又亮起来，暖黄的灯光照在病床上，很让人安心。但韦伊一却瞪着眼睛，张着嘴呼哧呼哧喘气，连下巴都在抖，不知道在恐惧什么。

    灯亮时安知初正看着韦伊一，见她这幅表情，问道：“你……怎么了？”安知初觉得这屋里有哪里不太对劲，当她看见黄光照在白被单上的时候，才知道问题在哪。

    灯光，灯光怎么会是黄色的？病房里的灯分明是日光灯管，白色冷光的日光灯。

    慢慢转头向前方看，本应是墙的地方，白墙消失不见了，不大的病房从墙消失的地方开始，延伸出一大块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