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淌出的水滴在她的床单上、枕头上,那手指马上就要碰到她的头。
而这时,安知初却像感觉到了什么似的,扯扯被子,尾巴精准地往那东西身上狠狠扫过去。
“砰”一声巨响,安知初被惊醒,坐起来迅速拍开床头的夜灯。
借着暗黄的灯光,她看见书柜前倒着一个人,书柜上的摆件全都散落在地。那人看起来是个身量未足、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但奇怪的是,她全身都湿透了,而且穿着古代衣服梳着古代的发髻。
不过最奇怪的,应该是有人倒在她房间里吧!为什么大半夜的会有个衣着古怪的人湿淋淋地倒在她屋里啊喂!总不会是古装戏演员出门没带伞闯进店里借伞却因为被淋湿发烧迷路了晕倒在这的吧!
没等安知初还不清醒的脑子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又一声巨响,她的房门被撞开,陶敛和殷绛跑进她的屋子里,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安知初望一眼被撞坏的门锁,因没睡醒变成死鱼眼的眼睛翻起白眼变成死人眼,“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你们这些禽兽都对我可怜的房门做了些什么啊啊啊!”
而那两只蹲在地上倒着的少女旁边,左看看,右看看,边看还边讨论,没听见安知初的哀嚎似的。
“就是她?”
“嗯,应该是她。”
“长得恶心了点,但好像没什么战斗力嘛,挨了小初一尾巴就成这样了。还以为能打一场的,亏老娘还放弃了睡美容觉,特地熬到这么晚等她现身。”
“也不一定是她太弱,小初尾巴的力度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是……但我还是觉得她就是个弱渣。”
“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安知初看那两个损坏别人房间还半点愧疚都没有的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忍无可忍,叉腰怒喝:“喂你们两个!蹲那嘀咕什么呢!谁给我解释一下!”
陶敛站起来用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少女,回头跟安知初说:“店里的阴气就是来自她的。”
安知初跳下床皱皱鼻子闻了闻,“还真是。”可是之前她怎么找都找不到阴气的来源,这会儿鬼怎么就趴她屋里了?她问:“她为什么晕倒在我屋里,怎么成这样了?”
殷绛和陶敛同时一副见鬼的惊悚脸对着安知初,“不就是你把人家打成这样的么!”
“我?”她刚醒就看见地上躺着个鬼,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做,她摊摊手,“完全没有这种记忆。”
最可怕的不是把人一拳打昏的人,而是打了人还完全不记得的人。比如正一脸茫然地努力回忆自己做过什么的安知初。
“你用尾巴把她扫到柜子上撞昏了,来来姐给你找证据,”说着,陶敛从地上的少女身上扒拉出来一根红色的动物毛,“这是你的吧,你最引以为傲的正红狐狸毛。”
轻度近视的安知初凑近了看那根锃亮的红毛,再对比了一下自己皮毛光滑润泽的尾巴,貌似的确是她身上掉下来的,“可我真的没印象,这大概也许可能是我感知到危险时身体的全自动防御机制,和我无关。”
地上的少女在昏迷中动了动手指,一直盯着她的殷绛见了,打断那两只的对话,“先别说了,拿张镇压符来,一会儿她该醒了。”
“手头没有镇压符,你直接施法吧。”
殷绛在少女身上施了束缚的咒术,扶她坐起来,又开始收拾安知初散落在地上的摆件。
安知初和陶敛并排趴到床上,双手作花朵状拄着下巴,看殷绛一个人忙活,感叹:“美人好贤惠!”
书柜被勤劳的殷绛恢复原状,同时,那没有脸的少女也醒来了。她惊慌地扭动,却发现自己除了头哪里都动不了,急得“咕咕咕”地直叫唤。
咕咕声不绝于耳,听得陶敛一阵厌烦。她随手抓起床边的东西砸到那少女身上,“别叫了!给老娘闭嘴!”
少女被砸懵,立刻老实了,动都不敢动。安知初却“嗷”地扑下床,追着被扔出去的东西开始嚎:“我的手机!”
一直蹲在无脸少女旁边的殷绛捡起安知初的手机,按开屏幕,“没碎。”他把手机递给安知初,对陶敛道:“阿敛,你温柔点,别吓坏了小姑娘,我看她好像没什么恶意。”
“温柔点?老娘还没怪她耽误我睡觉呢,还温柔点?没一巴掌拍死她就不错了。”
“长得年纪轻轻的总老娘老娘的干什么!”安知初怕人抢似的,拿走床边所有贵重物品,死死抱在怀里,躲得离陶敛远远的,忿忿喊:“想拍死她你就赶紧拍啊!干嘛扔我手机!”
殷绛对感化那两个没爱心没耐心没同情心的雌性食肉目动物已经不抱希望,转头和善地问少女:“你是谁?为什么到这来?”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咕什么咕,这是哪门子外星语,当自己是鸽子呐?
“门帘儿,她说啥呢?”安知初问陶敛。
陶敛摇头,“不知道啊,殷美人,她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