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砂低下头,刻意跟身旁的闲逸保持着距离,生怕被旁人猜忌揣测二人的关系。
“闲逸师兄,你真不愧是道号闲逸,闲散又安逸……”,她声音很低,打从上次闲逸去了松远镇的市集,心里总莫名觉得古怪。
“小师妹!”
可闲逸就好像根本没感觉到辰砂的顾虑,反而跨上前一步,热络的将她的包袱拽到自己手中,“一路风尘劳碌,可是累了?不如先到我房内歇息,之前就已经吩咐了斋饭房,让他们做了几道平素你最爱的清淡小菜,不知师妹可还喜欢?”,他嘴角翘起,流盼生辉的凤眼微眯,白皙修长的指尖还若有若无的揽在辰砂肩膀上。
“不劳师兄费心了,我自行去弟子房找云英师姐就好,师兄,师兄你莫要抽风,师兄!师兄!师兄你再胡闹,小心我不客气了啊师兄!要不是我打不过你,现在我就抽竹竿敲你头!”
辰砂先是左闪右避,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头皮发麻,肩膀僵硬。可闲逸非但不收敛,反而愈发张狂,过了半晌,他忽然笑出声来,连着肩膀都在颤抖,待到明白了他是刻意捉弄自己,恨不能一掌劈开身旁这个祸害。
“师妹何必客套疏远,以你我二人的关系,若要再推辞,反叫人伤心……”,对着震怒的辰砂,他丝毫不以为意,依旧温和浅笑,彬彬有礼的说着让人误会的话。
守门弟子与过往的道人们听闻这番引人遐思、惊世骇俗的对话,都忍不住瞠目结舌,纷纷探看,这种情形之下,辰砂简直如芒刺在背,恨不能转身跑下碧石山去,可这样一来,又反倒是坐实了心虚,更教人指摘议论。
“师兄,你若是被妖魔附了体,不如我现下就替太阴真人清理门户,一刀结果了你体内的妖邪,省的祸乱一方百姓!”
辰砂不堪其扰,忍不住把心一横,从背后抽出桃木天蓬尺,朝着闲逸背后砍去。
以闲逸的修为又如何会遭此暗算,抬手一挡,瞬时就将桃木尺攥在掌心。辰砂气怒攻心,脸颊绯红,撅着嘴卯足了力道,使劲往回抽尺,无奈何闲逸铁了心不放手,也暗暗使了力道,脸上掩不住的笑意愈发浓,辰砂又怎是他对手,两人斗的热火朝天。
末了,谁也未曾想到,原本不过是玩笑打闹,到后来竟渐渐认真起来,两人各自以拂尘和桃木尺为剑,一招一式,互不相让。
但只见,漫天飞花竹叶飘,幻化落红碾作尘,飞快晃动的身影纠缠在一起,招招式式精妙绝伦,瞬息万变。一时间,难解难分,只把过路行色匆匆的大小道士看的目瞪口呆,依这阵仗声势,想是天兵天将来捉妖邪也不过如此。
闲逸修为武功远在辰砂之上,可他却根本不急于分出胜负,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眸光盈盈,眉梢戏谑,信手比划抵挡两招,再出其不意的拿拂尘逗弄几番,这一来一往,惹得辰砂更是恼怒,出手不禁狠辣凌厉起来。
“几日不见,想不到小师妹修为又见长不少,今儿个是我惹恼你,师兄送你个大礼赔不是……”
闲逸粲然一笑,轻盈跃起,随手折了根翠色细竹,悄无声息的绕到辰砂身后,顺势扶住她的手腕,前后比划起来。
辰砂措手不及,任他摆布几下之后,心生怒气,埋怨闲逸师兄拿自己打趣轻薄,连过招都不肯认真。才要回身挣脱,可随着招式进程,却渐渐琢磨出道理,她本就悟性极强,聪颖过人,这不过短短功夫,就将招式尽数领会。
闲逸借玩笑所传授的,正是清音观密不外传的清平剑法,除了历代掌门和执剑、戒律等德高望重的长老嫡传弟子之外,一般人是绝无可能见识受教的,且还要此弟子人品天资都俱佳才可。
清音观创教以来,无数人为此剑法前来投奔山门,可学成者不过寥寥。
“师兄,这是……”
辰砂心中惊诧疑惑,她不明白为何闲逸要把密不外传的绝世武学偷偷教给自己,待到他放开手,连忙转身追问缘由。
“……”
闲逸却半点想解释的意思都没有,只把双眼微微眯起,食指放在唇间,示意她赶快噤声,“物赠有缘人,你若愚钝,不过学个架势罢了。心法我只说一次,若想成事,还自己领会……”,他俯身凑到辰砂耳畔,原来天下武者奉若秘宝的绝学心法,不过几行诗句,可这其间隐匿的深意,还要辰砂慢慢参悟了。
“师兄,我一直心有疑惑,细思而不得解,这么多年来,你为何对我这般好?若说是你心怀善念,可观中晚辈比比皆是,我又哪有独到之处,得师兄另眼相看?”
这件事她在心中疑惑很久,以前年纪小不觉得,可如今渐渐通达人情世故,总觉得平白受人恩惠不大妥当,何况以往不过是物什,如今这私授清平剑法,可是违逆师门的大事。
“看你顺眼咯,不然你以为什么?”
闲逸却丝毫不在意,他半俯下身,凑到近前,上挑的凤目含着秋水盈盈,勾起的嘴角魅人心魄,“难不成,我还能看上你,要娶你做夫人?就你这豆芽菜,少痴心妄想!”,说罢,狠狠的弹了弹辰砂额头,转身笑的不能自抑。
辰砂捂着额头痛呼出声,她很诧异,也很郁闷,更多的,是种无奈。
心中明白自己这次又被闲逸这狐狸一样的无良道士给耍了,“师兄,道门清修之地,莫要信口胡言。再者,你身为道家弟子,今儿又是斋醮的大日子,再胡说八道抽风,小心天神下界拿了你!且再问一句,我怎么就是个豆芽菜了?凭什么是豆芽菜!”,怒极攻心,小姑娘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的挤出质问。
他回过身,依旧笑的人畜无害,眼神里透着关切,“要不要,师兄我去拿个镜子,你自己照照?”,说罢,身形一闪,早已逃出数米之外。
辰砂闭目,长吸口气,将心中泛起的杀意狠狠压抑下来,她现下有要事在身,反复告诫自己,不能乱了分寸。半晌,理了理头发,脸上刻意堆砌起僵硬的笑容,“师兄,我求你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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