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捉着她手腕的手,没有说话。
阮小姐是无所不能的,这个问题似乎不需要回答。她也不是真想要回答,她只是不想她离去而已。
“那天......我在另一家旅店......你为什么找来不进去?”她终于问出耿耿于怀的问题。
阮碧纱露出了奇异的表情,轻笑道:“我亦不知矣。”
陈清岚对这个答案似乎满意又似乎不满意,似乎明白又不明白,“那你今天为什么要来找我?”
阮碧纱露出了轻柔的笑容,带点惯熟的以往调戏她的那种表情,“清岚不知?”
陈清岚内心表示自己真不知,阮小姐若有心,也不至于今时今日才跑来解释一通:我跟阿碧没有私情(暧昧),关心她,只是因为她救过我,(还有千百年的交情)我既然跟你在一起,不会对别人(阿碧)有二心,你不要胡思乱想,使得我们都不能好好一起了......
阮碧纱唇边浮起一抹近似暧昧勾引的笑,“清岚乃可心人儿,实难以割舍,是以不惜竹篮打水、兔子搏鹰。”说到最后,又似无奈了,陈清岚知她不过惺惺作态,若她是柔弱无力的兔子,那天下便没有狮子老虎恶狼这种凶兽了。
讪讪的松开了她的手,她真想问:如果真舍不得,何至于今时今日才来找我?可这句话过于闺怨了,她实在难以出口。说到底,她是心动了,舍不得阮小姐,可又不甘心这几天的郁闷气,想阮小姐千方百计的哄着她——在这方面,她可真吃不得亏。
“清岚......”阮碧纱忽然压低了声音,低沉的声音别有一番迷人的姿态,她伸手抬起她的脸,眼神竟似有几分伤感,陈清岚也弄不清她这是真是假,只是看她那模样,眼眶莫名发热——
“既相见弃,何故又露依依姿态?”
陈清岚才松软的心一下又冷硬起来,你明知道不是那样的,我不过想你真心温柔以待罢了!可是还来不及彻底硬起来,阮碧纱忽然忽然把她揽到了怀里,那种感觉,就好像坚冰到乳酪,一下全身都软了,无数的委屈、难过、伤心像开闸的洪水,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放肆的飙了一脸,仿佛她之前再难受也流不出眼泪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你看不见我才不流泪,流泪了也没人心痛,我要让你心痛......
“我对碧纵有思慕,亦属往事,毋要再喝老酸醋了。”阮碧纱轻轻叹息,陈清岚眼泪一下凝住了,她恼怒地挣扎,却挣脱不开,她瞪她,阮碧纱微微笑意的看着她,那笑似春风拂柳,温柔无限,陈清岚在她笑里讪讪的,“我喝醋,还不因为你可疑。”她“恼怒”的指出,此都知道,这下子是没事了,便有了撒娇卖嗔耍花枪的心情。
阮碧纱变出了手帕给她擦眼泪,“是矣,是矣,我之错。所以请允许我道歉。”
陈清岚尴尬不已,这么大个人哭,虽然是撒娇,实在难为情。她一把抓过手帕,转过身去擦脸,擦完便折叠放到自己裤兜里:脏兮兮的,总不好意思就这样还给人家。
“清岚......”阮小姐温柔如水的笑完,忽尔又端出一张认真脸:“人生百岁,独我千岁,我非无忧,亦非石人,我对碧之思慕,确有其事,过往云烟亦属实,此我无敢相欺。若你不喜,我自当敛检姿态,过往之事,亦望毋再计较。不然实碍欢愉。”
阮小姐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在情在理,陈清岚虽然干醋喝了一大埕,可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何况人阮小姐说得明白:漫漫岁月,我不可能谁都不喜欢就为了等待你这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真命天女,只是我喜欢谁,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若这种老酸醋也要喝,还要不要愉快地相处?当然,人阮小姐说得迷人婉转多了,至于她的“忧”,大概就是类似她“我跟妖怪能在一起吗?”那种担心,区别就是主谓宾位置调换而已。所以陈清岚虽然心里还略有疙瘩,还是干脆的点头,“好。”
阮碧纱莞尔,“甚好。”
陈清岚觉得自己实在是一个很好说服的人。她有些羞涩的别开了阮碧纱的笑脸不相对着,别别扭扭的移开了话题,“你怎么来的,罗辉呢?”大白天,阮小姐不可能飞天遁地来吧?
“我徒步至。佢家中。”
陈清岚愕然。阮小姐这种人,不管走到哪里,都应该有尊崇的接待,怎么可能走路来?她就不信这个城市没有妖怪!
“藏人朝圣,一步三叩首,我无此诚心,亦有此诚意。区区一段路,何足道?”
朝圣?!陈清岚脸黑,她感觉又被阮小姐调戏了。她冷淡的“哦”了声,学着她声气,“如此。”
阮碧纱似乎感到好笑似的略略挑眉看她,“如何?”
“那你便走回去吧。”
阮碧纱低笑出来,拉过她手软语哝哝,“无茶水招待亦罢,连相送亦不肯?”
陈清岚“微笑”着把手抽了出来,“好走不送。”我气闷了那么多天,你走一段路算什么?哼!
她转过身,一副冷酷作派,然而唇边欢喜的笑意出卖了她的心情,阮碧纱也是温柔的看着她,雨过天晴的轻松感让她有了进一步*的心情,她拉转过她,声音带笑,“如此,吻别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yes,橘子皮,我爱你~(同志们的心声~~\(≧▽≦)/~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