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侣模样的年轻客人走了进来,陈清岚忙说,“你忙。”阮碧纱却没起身招呼意思,只温和的对客人说,“请随意,有看中什么叫我。”又对陈清岚说,“没事,我们继续聊。”
那对男女应了声好,便自顾自地的看去了,显然这种随意的态度更让他们放松。
不一会,那女的像是看中了什么,扬声叫,“老板......”
阮碧纱对陈清岚示了一下意走了过去,陈清岚挖了块蛋糕放嘴里,就听得那女的失声尖叫:“什么,这副耳环竟然要三万?”
“是的,这是婉容皇后佩戴过的耳环,成分是东珠和纯金,比较名贵。”阮碧纱温和地解释,倒没有说这东西如何如何好,买了如何如何值得这种话来招揽生意——当然,也许是看出了这对男女消费能力不在这个层次,懒得多说。
陈清岚家富裕,父辈也爱收集古董,只是她从来不许碰这方面的东西,按老太爷的说法就是:大凡古董,必累积上百上千年,阴气重,女孩子碰了不吉利。陈清岚小时不懂,大了也不在意,所以对这方面还真没什么见识,听着阮碧纱轻声细语的说话,只模糊的想:末代皇后戴的耳环......三万......不贵啊!
男人开口,“这亡国女人戴的东西不吉利,不要也罢。”
陈清岚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一则是因为这种说法何其熟悉,当然,她家是肯定玩得起的。二则这个男人语气太过煞有其事,不过不舍得,偏偏还要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嘴脸,叫人发笑。
女人也不乐意,见男人给了梯子也就顺着下了,“也是。我们再看看吧。”她有些恋恋不舍的把耳环从耳朵上摘下还给阮碧纱,两人又装模作样看了一会,就离开了。
阮碧纱走了回来,施施然坐下,“不好意思了。”
“哪有。”
阮碧纱喝了一口茶,端着杯子,微微扬眸看着她,“对了你喜欢古董吗?”
陈清岚有些羞涩,“还真不懂。很少接触这方面。”
“那你喜欢什么?”
陈清岚觉得有些囧,可也知道人家在创造话题,于是答道:“倒真没什么特别兴趣。看看书、听听音乐算吗?”
“当然。你喜欢哪种类型的音乐?”
“古典的。”
阮碧纱站了起来,“你稍等。”转身入了里间,不一会,传来清越的琴音,滴滴如清露、潺潺如溪流,缓缓如松波,清风明月自来,悠然入耳,演奏技巧竟似比她前段时间在国家大剧院听的被誉为国宝的段大师还要高超几分。陈清岚不禁陶醉,阮碧纱返来,笑问:“如何?”
陈清岚以为她去里面播放了曲子,又感动又惊诧:“很好听。不知道是什么碟片?我也想买一片在家里放。”
阮碧纱笑得深意,“恐怕市场无售啊。”
陈清岚有些惋惜,可她跟阮碧纱不熟,自然不可能提出灌录,叹了口气,“那真是可惜了。”
“你喜欢,时时来听就是了。”
陈清岚有些惊讶,咋不说借她回去听?又思及可能是太过矜贵珍惜主人不舍过他人手,也就释然了。她有心与她往来,然而又不知道对方是真心还是客套,便半真不假的开玩笑:“我若时时来,把你茶水吃光耗尽,倒真坐实吃白食的名头了。”她说的是胡公子婚宴上蹭饭的事。阮碧纱嗤笑,“我茶多得很。你只管来。”
两人聊至过了下午茶时间,刚好有客人进店,陈清岚就趁机告辞了。出得门来,手里捏着一包刚喝的那种果茶,是阮碧纱硬塞给她的,因有客人注目,她也不好意思多推搪,也就谢过带走了。
她回到办公室,泡了杯果茶,准备办公。张铮走了进来,跟她说一些公事,说完后又八卦:“听说大小姐去碧草堂了?怎么,见美人见得如何?”
“......胡说八道什么?”
“大小姐,别装。我们都知道你问刘经理碧草堂位置了。难道不是为了看美人?”他挤眉弄眼,一副“看不出你有这种癖好嘛”的欠揍表情。
“我看你们真是太闲了。这样......你把这些都处理了吧。谢谢。”她把桌上的文件推到他跟前,捧起茶杯,啜了一口,“谢谢。”
张铮:“......”
“大小姐你说得太对了,八卦是不对的。我们要坚决杜绝。我这就去教训刘经理。”张铮说完,脚踩风火轮的溜了。
陈清岚没好气的哼笑了一声,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