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心的距离,灿宇就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她分不清自己是因为柳苗苗的拥抱而产生的身体反应,还是因为柳苗苗说的话让她感动的心跳加速,但她清楚,尚宇醒来的时候,肯定是最开心的。
当天,柳苗苗带灿宇拜见了赛伊深,并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之后,灿宇就如同做梦般,跟着柳苗苗开始了医术进修,直到夏至的格兰节。
格兰节,凤岭国夏季最热闹也是最热的节日,在每年凤岭国夏至来临的那一天举行。格兰,源自凤岭国第一任女王的名讳。第一届格兰节,是为了庆祝女王寻到了心爱之人而举行的全国狂欢。不过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现如今的格兰节,已经不止是当年狂欢那么简单。
在格兰节当日,凤岭国各个大小城市将在夜幕降临之时,与主城相续燃起篝火,在炎炎夏日中,用火热的篝火燃起人们心中对美好生活的热情。篝火点燃之后,主城将燃放礼花直到子夜,同时在民间的街道则是各种小吃、杂耍以及不可缺少的丢格兰扣传统项目。
丢格兰扣,就是要将命名为格兰扣的纽扣,丢进天空中巡逻的魔兽的头盔中。这种看似无法完成的项目却因为有着最诱人的诱惑——但凡能丢中的人,无论出身如何,都将接受女王的祝福以及实现一个愿望。至于祝福是什么,这得看女王每年的心情,但愿望总归是能实现的,只要那愿望不是太离谱:比如要亲亲女王之类……
所以大家依旧乐此不疲。
在格兰节到来之前,关于那阴险狡诈的情敌的事情,尚宇在醒来之后,也因为知道了柳苗苗同意等他,这么高兴的事情而丢到欧亚大陆外。
“老大,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做梦吧?你是怎么做到的?师姐怎么突然就答应了?她不是在逗我们玩吧?我简直不敢相信,啊哈哈哈哈。”
“我什么都没有做,不过到是你,你现在居然是有未婚妻的人?我的天啊,我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看到这一天。”
“老大,我一定会对师姐好的,你放心。”
“知道了知道了,你的想法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可我现在不担心这个。你早上为什么会突然晕倒?简直打的我措手不及,瞧瞧,这胳膊现在都还有淤青。”灿宇其实心中一直有个怀疑,但是却一直不敢承认。
她怀疑自己与尚宇的共存,大多原因是因为她的纵容。
想尚宇那微弱的气息,能保留至今,如果不是她的协助,或许,早就她吸收;又或许被她永久的封印在身体的某处,如同将他关入小黑屋一般。
只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强占尚宇的身体。她希望的,是有朝一日能让她回家;再不济,也能像个旁观者,看完尚宇的人生。可今日发生的事,让她一直以来想要的完全退出的计划有了变化。
也许,想将身体归还给尚宇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眼下她虽然依旧不太能接受自己是个男孩的事实,但是,她其实已经慢慢的在遗忘生为女人的自觉。七年的时间不长,可也不短。
或许,当她不再喜欢帅哥,能够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她才会去接受自己是个男人的事实。
想爱上女人,对灿宇而言,丝毫很有挑战。
就说她身边的柳苗苗,聪明美丽大方优雅,即使有眼疾,可依然是完美女神的模板。这样的一位女子在她身边数年,都没有让她坠入爱河,那世间究竟要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吸引她姜灿宇的目光?
但,事实似乎并不是没有可能。
灿宇没有爱上柳苗苗,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她从小看着她长大,在灿宇的心里,一直都是将她当成自己的晚辈去呵护,就像对尚宇一样。
可如果尚宇不喜欢苗苗,那么或许灿宇真的不会爱上她,至少她绝对不会去往那方面想。
可是,尚宇喜欢苗苗。要知道,暗示的力量是很可怕的,也就正是因为尚宇的喜欢让她产生了等式定律:因为尚宇喜欢柳苗苗,尚宇就是灿宇,所以她也喜欢柳苗苗。
综上所述,灿宇即使心中是喜欢苗苗的,她也无法确定自己对柳苗苗的那份憧憬是不是属于她自己,或许仅仅是因为尚宇的喜欢,让她很自然的接受了苗苗在她心中的位置?
想到这里,灿宇不知道,若是当她接受自己是个男人的事实时,那是不是代表,尚宇将不再有存在的必要?她将自私的接受这个新的身体以及她崭新的人生?
答案是否定的。她宁可自己消失,也舍不得让尚宇死去。
不是她多么的伟大,只是她对眼前这个世界,她一没有太大的留恋,等她把想去的地方都去过了,她相信,这个世界对她有眷恋的,也就只有尚宇、柳苗苗以及她的三位师父;二来,她也没有当一辈子男人的自觉与兴趣。
可即便,她是那么的不感兴趣,她是那么的想牺牲自己,眼前发生的越来越多的事情,让她渐渐的意识到,这些恐怕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她在与尚宇频繁的交换身体控制权之后,已经发觉,她的甩手计划,并不那么的靠谱。
今日早晨,尚宇突然晕倒的事情,让她又明白了一个两人交换之后的差别。
除去之前的那些时间上的约束,体力上的减弱,如今,居然内力也不再属于这个身体。
这个身体已经像个空空荡荡的躯壳,放入谁的灵魂,就是谁的。
如此一来,灿宇只要用小拇指想想,即便尚宇能单独控制身体,那么他也就只是一个文弱的药剂师,不要说保护身边重要的人,就是他自己平日的生活都要人照料。
他若是这样,这如何让她放得了手?又谈何将身体归还给尚宇?更何况,如今还多了一个需要人照顾的柳苗苗。
想到这,灿宇就听尚宇回答道:“我想,应该是那迷香的残留气味。之前没有起作用,应该是老大你抵抗住。等轮到我时,我就感觉身体越来越疲倦,闭上眼睛后,就什么都不知道。”听尚宇如此说来,灿宇只觉得,有股说不出的无力感,正覆盖在她的心头。
我,姜灿宇,难道注定要给他们俩当一辈子的保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