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上楼,当他路过旁边的一间屋子时,陆苏看见里面的地上躺着一个老人,地上放着一只细长的烟斗。老人的肚子高高鼓着,在不住地呻吟,陆苏暗想,难道是独居老人发了病?
“你,给我进来!”锦断站在门口,冲陆苏勾手指。
“等我一下!”
陆苏推了下老人的屋门,门没锁,他推门进去,问:“老先生,要不要送您去医院!”
那个枯瘦干巴的老头慢悠悠、慢悠悠地抬起头,半晌才挤出一句气若游丝的“啊?”
“要不要送您去医院?”陆苏的声音提高了一点。
他无力地摆着手:“那个,小子,帮我把烟点上……哎呀,吃太饱了,胀得我哟!”
靠,原来是吃饱了撑的!不过人都进来了,也不好意思不帮忙。当他跪下来给老头点上烟的时候,他似乎嗅到了很浓的烟草味,还有一丝血的味道。
看着“啪啪”抽着烟的老人,他暗想,这人真的没问题吗?
“扶我起来!”一只枯瘦的手抬到陆苏的面前,他扶着他,让老头坐到椅子里。老头一边拍着圆鼓鼓的肚子,一边哀叹:“老了,以前一顿吃几十斤肉,现在不行了,肠胃不好,吃啥都不好消化!”
这些话陆苏没有听进耳朵里,因为这时从门外传来脚步声,是高跟鞋踏在地上的“咚咚”声,随后,锦断出现在门口:“太好了,没事!咦……”
抽着烟的老头,和锦断短暂地对视。陆苏仿佛觉察到,在老人的眼睛里,有一丝阴翳的光闪过,但是转瞬即逝。
“新来的?”锦断毫不客气地问。
“搬来有几天了。好俊的小姑娘,住在隔壁吗?有空来陪老头我下下棋怎么样?”
“我不会!”锦断果断地拒绝,“陆苏,走了!”
当他被锦断拖着离开的时候,陆苏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隐藏在一片烟雾里的老人的脸,看上去似乎有一丝狰狞的杀气。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锦断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大摇大摆地走进里屋:“呼,还好我保险措施比较好。”
“你这破屋子,真有小偷会盯上?自作多情吧!”
“你看,你都没发现吧!登登登登!”她得意地打开那口棺材,里面的东西一下子闪瞎了陆苏的眼,满满当当的衣服,全是连衣裙,看起来锦断很喜欢素色的款式。
“有什么要说的!”锦断手扶着棺材问。
“太震惊了!”
“对吧,表面上是棺材,实际上是衣柜,厉害吧。”
“为什么都是一种样式,你不嫌腻。”
“人漂亮穿什么都好看。”她自信地说。
那你脱光好了!陆苏在心里说。
“你表情好奇怪,没有在想什么吧?”
“没有,绝对没有!”陆苏说,“对了,以后怎么办?”
“啥?”
“我已经是你的炼化人了,我要做点什么,或者帮你做点什么?”
“有的!”锦断在地上找了找,找到一款时装杂志,点着上面的衣服说,“你帮我买这个,还有这个。”
“你当我是你干爹啊!”
“干爹?你在说什么胡话。”
陆苏一拍脑袋,本以为从此之后要踏上拯救世界维护和平的不归路:“话说回来,我没有那么多钱……我还是学生呢。”
“小气!”
“不是小气的问题吧,是穷的问题!”
“我有嘛!”锦断说,“应该有吧!”
“到底有还是没有?”
“明天陪我去逛街吧!”
“啥?”
“买衣服啊,提供参考啊……”
“我明天要上学啊。”
“是吗?感谢我吧,你明天不用上学了。”
“你还是让我上学吧。”
“就这样定了,真乖啊,新炼化人!”她拍着陆苏的肩,“好了,你滚吧,我要睡觉了。”
“……”
这颐指气使的态度太让人无法接受了,印象里,像锦断这样的妖应该每天蹲在某个古堡上面,冷眼俯瞰世界,烈烈的风吹抚长发和衣襟,一副冷傲的猎食者姿态才对啊。
理想和现实,果然还是有差距的啊!
陆苏回到家,因为昨夜没睡,晚饭没吃就躺下了,这一夜,梦里混混沌沌,但似乎都是关于锦断的种种,大概是今天的事情太过冲击性了吧。
陆苏的父亲是个全职作家,母亲是个家庭主妇,基本上是宅一家,日子还算安稳平静。他在本市一所不好不坏的大学读新闻系,今年已经大四,每天在学校露面基本上应付下点名罢了,大部分同学早就各处找工作或者实习去了。
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一介学生,没有过轰轰烈烈的恋情,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有几个还算处的来的朋友,除了读书基本上一无是处,人生轨迹和千万个同龄人一样,平淡无奇。
深夜四点的时候,陆苏醒了过来,睁眼看着黑暗,伸出手想抓握什么,最后却只是在半空中握紧而已。
到底,这一切将意味着什么,此时的他完全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