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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军元帅云逸,在铁卫营吐了血。气血翻涌,逆流回脉经。被抬回营帐就昏迷不醒。云扬因延误军令,护驾不力的罪名,身负一百刑杖,杖八十就昏死过去。陛下闻讯,将自己随行的太医派至云帅帐中诊治,又命军中医官彻夜守候,务必治好云逸。一面派内侍,将昏迷不醒的云扬移入自己的宝帐中。当日,左近的人都目睹,一身是血的云扬还未抬进帐里,陛下就亲自迎了出来。见云扬惨状,大惊失色。亲自扶着担架,迎进帐中。当日的早会并着大小战时会议,一律暂停。
云逸云扬都是又伤又病,运粮而来的数万北军,顿时群龙无首。云扬圣眷,全营皆知。
夜。
云扬挣扎着醒过来。他俯卧在床上,试着挺了挺腰。“嘶”的痛苦吸冷气。全身无一处不疼。
“醒了?”头顶有温柔声音响起。云扬一惊,抬目,看见刘诩含泪的欣喜眼神,她拿着冰帕拭云扬额角冷汗,又转身捧过药碗。云扬盯着她动作,又转目看了看周遭环境,眉微簇。
“喝药吧。”刘诩拿过碗,自己含了一口。
云扬睁大眼睛,眼睁睁地看着刘诩含着水汽的唇在眼前放大,继而覆上了自己的。一口药,渡了过来。
渡了一口,刘诩放开他,伸手指,轻轻揩去云扬唇边残存的药液。云扬仍大张着眼睛,唇微张,似是还未从震动中反应过来。
刘诩抿了抿唇,口中仍有苦涩药味,但她甘之如饴。端起碗又含了口药,伸手微挑起云扬下巴。云扬本俯卧着,被逼着扬起脸,又被渡了口药。他终于反应过来。虚弱地想侧头躲开那只扰人的手指,刘诩手指加力,第三口药又覆上了云扬淡色的的唇。
云扬脸红至耳垂,直到喝尽了最后一滴药,又被舌头探进来勾缠了一下,又被喂了一杯水,才被放开。他脱力地伏回枕上,喘气。
“皇上……”
“叫主上,我爱听。”刘诩眉头未抬,又起身,坐到云扬身边,给他上药。
“呃?”云扬被噎了一下,咬唇。
虽然与刘诩相处时间不长,但他们却早心有灵犀。云扬清晰地感知到来自刘诩的怒气。
叫主上,是全大齐铁卫与皇上的称谓。自己这回犯的事儿,挨百杖,削铁卫籍,这是铁律上明定的。可刘诩不让,谁敢越过她去?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大家,云扬是她的人,谁也动不得。
“这是我的帐子,你自从铁卫营出来,我就在这里守着你。”刘诩一边轻柔上药,一边恨道,“你别想着再搬回自己的帐子里去住,也别想着再去受什么军法处置,以正铁律的事了。”刘诩心里懊悔难当,当日就不该心软,听了这小子的话,什么铁律,什么军法,朕要定了的人,怎么就似犯了十恶大罪般?
“瞧瞧,一回来就弄成这样。若真容不得,也是我在你前面。哪有板子打在你一人身上的道理。他们直接来骂朕是昏君好了。”一句话,又是“朕”又是“我我你你”地叫乱了套,说到后,连声音都哽了。
云扬咬唇沉默。背上被刘诩新涂上药的地方,一片清凉。却有一滴滚烫的液体滴在背上,灼得他心都缩起。
“不搬回去住,也不讨板子挨去。”云扬喉咙也有点哽,他看着眼前抱枕上盘龙花纹,出了会神,“扬儿想明白了。累你伤心,是扬儿任性了。”
背上的药棉一顿,刘诩蹲在床边,搂住云扬的肩,惊喜道,“真想明白了?你保证,这种事可不准再有下回。”
云扬看刘诩微肿的眼睛,眼角也湿了。只想着全自己忠孝,只想着自己安心。全没想到刘诩的心境。虽然贵为一国之君,可并不如她的外表这么强悍,也有心无所依的徨惧,也有茫然无措的慌张。看着这样一张疲惫又欣喜的笑脸,云扬无法不动容,他撑起来,展臂回抱住刘诩,“没有下回了,以后都先顾着你。”
刘诩全身震了下,云扬的情话,真是直白又灼心。她心悸动起来,用力回抱住他。两人抱了一会,刘诩又怕他抻着伤口,收回手,让他放平身子。仍不放心地追问,“扬儿可真是想通了?”
“嗯。”云扬挑唇笑了,刑后苍白面颊,象开了朵耀目雪莲。
“……哎,自己别再又伤又病了,就是顾着我了。”刘诩终于松了口气,颓然跌坐在床前。
平静了一会儿,刘诩重新给他上药。
云扬很安静地,只爬在枕上出神。
“好了。”这一身伤,刘诩长吁口气,“要知道挨顿狠的,你就全想通了,还不如当日我亲自动手哩。”目光落在云扬挺翘的臀,修长的腿,遍布伤痕,就难忍地又气又疼。
“哎……”云扬试着动了动身子。
“刚上了药,淘什么气。”刘诩按住他腰,不让动。
“这药定是极好的。明日,可起得身?”云扬侧头看她,眼里又有了生气儿。
“自然是大内最顶尖的伤药。”刘诩狐疑,“你明日要起身做什么?”忽地想起一事,又沉下脸,“莫不是又要到云帅帐前负荆请罪去?”
“哎,主上还真是了解属下呀。”云扬叹气。
“嘿,”刘诩彻底立起眼睛,“你敢?不准去。伤好前都不准下床,别逼我下旨哟。”
云扬吓了一跳,那不得爬几个月?只怕全身都得长蘑菇了。他爬在床上,侧着头,目光亮亮地看着刘诩。
刘诩反应过来,蹲下搂住他肩,“你这小子,到底打什么主意?”怎么离了云逸,就日渐淘气的样子?
果然,云扬展颜笑出来,“不去负荆请罪。大战在即,铁卫和粮草都到位了。明日,皇上就升帐吧,咱们得布置人马,进山赶那万只鸭子去。”
刘诩惊喜挑眉。
“大哥被气得重病,扬儿就算是死了,也换不回大哥的原谅。便替大哥胜了此役,权当负荆请罪吧。”云扬撑起来,郑重道,“将士们奋斗了数月,岭南、豫南叛军,已经平了十之八九。城效,十座容留区已经建成。数万军属正被迁进安居。云帅铁卫已经悉数带到阵前来了,粮草已经充备。万事俱务,又蒙陛下亲临,上下同心。胜负,此一役便可分晓。”
“春播节前,定报捷。给陛下贺春。”
刘诩震动。“扬儿!”她探手握住云扬的手,“好,咱们数月苦心布置筹划,盼大齐军士能一举得胜。贺春节,咱们一同在京城,与万民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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