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放您走,求您带走我那一双可怜的儿女,让他们活命。”
那夜,女巫偷偷打开拴着户锦的精钢铁链,可惜,还未及走,首领便回来了。女巫急急闪出帐门。
“火神发怒了,我们才会战败。”那首领战败归来,气得嗷嗷大叫,“把那小子带上来,今天我要烧了他祭神。”
“不行。”女巫迎上去,“他被火神诅咒了,烧了,会惹怒神灵……”她白着脸色,强自镇定。
“那怎么办?”首领的眼神像是在吃人。
那女巫扫视了众人,刚刚从战场上下来,个个伤痕累累。旁边,女人孩子和老人们,惊恐地哭润。她眼圈也红了,拢了拢头发,理了理身上的长袍,静静地说,“那个年轻人,烧不得。惹怒火神,全族不得安宁肯。我愿意祭礼。”就让自己用性命,洗刷欺骗火神的罪恶吧。
“哈,那好,这么隆重的大礼,足显我们的诚心。”首领残忍地哈哈大笑,令人快快准备。
“……他们把自己的巫师烧了?”蓝墨亭震动。户锦绷紧唇,眼眸里,仿佛跳动着那裹着浓烟的火苗。从脚烧起,凄厉的痛呼声,全寨皆闻。
“烧了一半,她的女儿就赶来了,拉扯间,撕裂了衣服,露出了女子的身形……”户锦痛楚地闭上眼睛。十三岁的曲柔红,目睹母亲被活活烧死,发了疯的族人又要处死她,她受惊过度。从此,失语。
“事情败露了,首领自然知道女巫一直在说谎。发狠地奔回帐里,想再收拾我……”户锦嘲讽的笑意挑在唇边,“他太激动了,以至于根本没发现,缚我的铁链已经松开了。”
蓝墨亭点头,明白了。户锦在帐子里一举手刃了那个首领。
“恰好大齐追兵已经来到寨子外,蛮人们乱做一团,我趁隙杀出帐。”手刃了仇人,户锦单手拎着带血的刀,有一刻怔忡,此身已经肮脏不堪,不如一死干净。
可是耳边,传来一个女子凄厉的呼喊声。户锦当时不认识曲柔红,却能毫不迟疑地认定,就是女巫的女儿遇了险。果然,齐军闯进寨子,屠杀了所有的兵士。曲柔红这样美丽的女子,立刻被捉住,做为战利品,带回军营。
“我知道自己还不能死。”当着女巫烧成炭的高台发誓,一定要救回她的一双儿女。
“小锣,被我所救,一直跟在身边,他们姐弟对我十分依恋,我把他当弟弟妹妹看顾。”
“曲柔红被齐军抓住,即入了军妓籍。当时我只是个小兵,连找到她在哪个妓营都做不到。此后数年间,我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战功无数,连升数级,成了虎威将军。庆功宴那天,我终于找到了曲柔红。”
户锦想到那日宴上初见她的情形。握紧拳,“那样的摧残……战争让人失了人性。“
“所以,为了保住她,你对外宣称她是你的意中人。”蓝墨亭全明白了。
“嗯。父亲管得严,自然知道我在庆功宴上弄走了一个军妓。可我却很笃定,他们不敢动曲柔红。因为我有一个契机,抓住了,便能保住她的。”
“什么契机?”
“父亲和梁相正合计着,要从封地接回当时的公主,现在的皇上,还想着事成,要把我送到她后宫去。只要皇上诞下有户家血脉的太子,他们在大齐的势力,才会屹立不倒。我抓住机会,装做十分迷恋曲柔红,要同生共死的样子,他们也不敢逼我太急。他们的底限就是我和曲柔红不行夫妻之实。其余的,只随我高兴罢了。”
户锦转目看了看蓝墨亭,“皇上派人蹲我的房梁,我确实不知。但父亲肯定派人蹲的,我以为是一伙人而已。只要我守住底限,曲柔红便安全。再者,大人也知道,我的小爷性子很强。他们也怕惹了我,到时拧劲上来,不进宫,计划就全盘落空了。后来,皇上登了基,又有了大选……我做出对进宫十分抵触的样子,我反抗得越强烈,他们就越不敢动曲柔红,就是这样……”
“哎……”蓝墨亭无言以对。又心疼这个倔强的小子,又为他的计策叫绝。
“可是,对付皇上,我就没辙了。”户锦泄气地垂下头,“我急着要面圣,可这么多曲折,一时又无法对她讲清……”
自己如此肮脏不堪,怎配得上人家……户锦地把头埋进臂弯里,脑中闪现出那个清丽的身影,绝望塞满了心胸。
“振作些,吃点东西吧。”蓝墨亭没法安慰他,只得亲自让人传膳。
摆好碗筷,塞给户锦一碗饭,盯着他吃下去。好一阵,蓝墨亭不得不狐疑地问,“侵犯你的人里,有女子?”
户锦僵了一下,“嗯,那首领手下有女将的,她们按我平躺着……又掐又咬,然后,自己坐上去……”平淡地说完,他把头埋在碗里,狠狠扒饭。
蓝墨亭震在原地。一时悔得要扇自己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