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一口淤血喷出来。蓝墨亭觉得胸口终于畅快了些。
“蓝叔叔。”云扬恰时醒来,他惊骇地看着地上的血,“蓝叔叔,你……要不要紧。”
蓝墨亭喷火的眼睛一直盯着昏迷的云扬,此刻见人醒转,一巴掌就挟风扇了下来。云扬被大力掴了耳光,一头跌回草地里。
蓝墨亭腾地站起来,大步走过来,一把扯起云扬,抬手再欲打,眼前却是云扬煞白得几无血色的小脸儿,他颤着手指,再挥不下去。
自己得知信鸽的事,就知道是云扬所为。这孩子不顾伤情妄动内力,已经是让他气得不行。急返回来,在窗外,却听到云扬与尚昆的对答,云扬故意的一再激尚昆动气,几乎被废了内功,更是将他几欲气爆。直到此刻,抓到这个一心赴死的云扬,他这股怒火才倾泻而出了。
云扬也心痛如绞,强撑着跪起来,“蓝叔叔……”一句话滞住,不知该如何认错。垂头,不敢更不忍看那个一贯云淡风轻的人此刻怒发冲冠,眼中赤红的样子。
“还跪着做什么?”蓝墨亭撤回手,又抬腿踹过去。
云扬被踹倒,才听清蓝墨亭的话,“骑我的马,快走。赵甲他们已经安排在前站,你们快马莫停,疾驰出大齐,也就安全了。”
“蓝叔叔!”云扬怔了一下,明白过来,猛摇头,“不行,扬儿走不得……”
蓝墨亭不理他的话,径扯他起来,“留下做什么。若在以前,我恨不得亲手抽剥了你的皮。瞧你现在这样,这又病又伤的,还禁得起他们折腾?”
“蓝叔叔,我不能走。”云扬使劲挣扎。
蓝墨亭手如铁钳,不由分说,把云扬推到马边,“快走。你要寻死,也得你大哥和我点头答应。”
“蓝叔叔,我不能走……”云扬急得几乎哭出来。
“让我留下,把这事解决了,再走不迟。”云扬单臂已经被蓝墨亭扭住,人也被强按在马鞍上,他扭过头,急道,“蓝叔叔,扬儿这一走,牵连太广,罪责更大,云家一定会被朝中有心人责难,只怕到时圣上也无力回护。”
蓝墨亭不语,只管催马。
“蓝叔叔……”云扬还要争取,蓝墨亭扬手变出一只帕子,径直把他口塞住。
云扬挣了几下,无奈已经被反扭着手臂横按在马背上。他急切地扭着腰身,也只是徒劳。
“云逸临走前也把你托给我,今天换做他,也会把你送走。”蓝墨亭按牢他,沉声,“扬儿,朝中的事,我们来应付,你只回本家养伤就好。他日,若有缘份,咱们再叙叔侄情吧。”
云扬死命挣扎,无果。艳阳映照下,灼烫的泪珠,从云扬眼角滚滚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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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云宅不能住了。”几个暗卫围在刘诩身边苦谏。
“尚老侠怎么说?”刘诩脸色沉沉,看向坐在一旁的尚昆。自得回报说蓝墨亭劫走了云扬,刘诩一直铁青着脸沉默。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几个暗卫都转头看自己的掌门人。尚昆长叹口气,缓缓起身,撩衣跪下。暗卫们吓得都跪伏在地。
刘诩惊起,“老侠不必如此。”
尚昆摇头道,“是老头子对不住陛下,受得这一拜。”
刘诩望着尚昆皆白的须发,终于叹气,“我刘诩儿时就受老侠照拂,出人出力,帮我经营。这十年间,若无您尽心辅佐,此刻,我怕是早死在奸人手下无数回了。怎当得起老侠这一拜呢?”
尚昆愧疚抬不起头,“老头子曾受先皇大恩,又被重托辅佐幼主成人。如今,……陛下信错了老头子,老头子没脸再见您和先皇。”
刘诩垂头,自己枉死的父亲,那个懦弱的男人,为自己安排的这个人,到底还是尽全力,看顾过自己呀。但此刻,不是显露软弱的时候,她强自吸了口气,压住心中起伏,“老侠对刘诩,无不尽心尽力,即使我是托庇于父皇,也不能不感念您的情谊……”刘诩起身走过去,亲自扶起他,“此回事,到此为止,老侠也不必自责。朕就依你们之见,摆驾行宫吧。”
“陛下隆恩。”尚昆愧疚地起身,“老头子亲自安排摆驾的事,定不会出差错。”
“有劳。”
“料理户锦的任务,老头子定不会再误事。”尚昆躬身退下。
“一切倚靠老侠了。”刘诩点头。
屋中人退净,刘诩面色比方才更加阴沉。千算万算,没算到这次事的最大变数。她很清楚尚昆的实力,蓝墨亭虽然功夫好,但也不足以在尚昆眼皮子上劫走个大活人。现在还不知道云扬为什么夜放信鸽,但实实在在的结果是,蓝墨亭也不在了,自己只能事事倚重的尚昆。若在以前,她倒觉得尚昆比亲人还可信,但经一事,才不得不警醒,是人,就一定有私心。
这道理,自己七八岁时,就已经明白,却对尚昆这个老侠客有了例外,想来,还是因为那份来自于长辈一样依靠才让自己软下心了吧。。
此刻,一种被背叛的愤怒和凄凉,强烈地叩击着刘诩的心。刘诩疲惫地闭上眼睛,云扬,那个暖阳下淡雅漂亮的少年,那个大漠下扬蹄飞奔的将军,清晰地灼痛了她的记忆。
“云扬,扬儿,你在哪里?”刘诩痛楚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