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倒戈
“曲大人,今夜还在此留宿吗?”守在曲衡外宅的老家院,小心地探问。自家大人,自前夜在这里幸了一名男子后,就一直未回府,夜夜独自留宿,直到今天也没有要回家的举动,这可是从没有过的情况。
禁卫军统领曲衡,三十多岁年纪。多年禁卫军任职,冷肃、干练。此刻,他沉着气息,坐在书案后,半晌没作声。末了,才叹,“算了,准备准备,回家吧。”
走出门口,曲衡仍不禁回头看向这座专供他与男宠玩乐的小庭院,暮色沉沉,暖灯初上,本已经寂静无人,却仿佛还能嗅到前夜的温存,那位沉静男子,暖暖的气息、清洌的眼神,竟在脑中萦绕不去。
曲衡伫了好久,憾然吩咐,“此院就此封了,不要再安排别人来了。”怅然离去。
只与那人欢好了一夜,就已经倾心,曾经沧海倒不敢说,只是再不想别人来污了院子,污了他心中,那抹淡然的身影……
缓辔走在皇城大道上,曲衡又走神……
“属下,参见大人。”那个清朗的声音又在脑中响起。这是他与耀阳那夜见面时,第一句话。
难想到,身着透丝的睡袍,裸着大片光泽肌肤,驯顺地跪在卧房宽大的睡床旁,候了他好几个时辰的男子,见面第一句话,竟是这样。
“属下?”
煞风景,却别有风趣。自己当时只是愣了一下,就挑起他低垂的脸庞,调笑,“哪有这样的属下?”
耀阳却只动了动漂亮的眉,眸子里清清亮亮的,让人既舒服,又无端动心。
“大人可要安睡,属下侍奉。”
曲衡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耀阳说这话时,并不负气。没有男侍应有的魅惑,也没有愤忿。此后,自己就这一幕,反复回想了无数遍,越回想,一个念头越加清晰,这耀阳,超肉体欢欲,摒世俗鄙疑,天大的不甘,也举重若轻。这样的人,若不心中有万千沟壑,如何盛得下这许多波澜?
捉住那双已经有些凉意的手,十指修长,劲力含在指尖里。也许是半裸着等他太久,颇有寒意的初冬夜,也难为他没抖寒战。
“咦?擅使何兵器?”双手一被他握在掌心,就生疑。出身铁卫营的人,掌中并无薄茧。
“属下……”一语说出,就语塞,滞了一下,轻轻笑笑,“耀阳……”并未答话,却也不再称属下。
这下曲衡品出了味道,倒是属下二字,最让他动心。
思绪随着上下打量耀阳的目光,飘忽了半刻,才意识到,人还跪着,已经开始轻轻打战,冷。
他探身扶耀阳起身,触手,肌肤冰爽。看来是冷久了。“地下冷,谁又给你立这许多规矩?”竟不自觉,带上疼惜。
面前的男子,并没过分借他力,却很明显地轻咬了牙,一寸一寸撑起来。坚强又脆弱,让他想去搂在怀里,暖身、暖手、暖心……
人起来,却直不起腰,缓缓站直,细碎地吸气声,到底从紧抿的唇里泄出。
曲衡讶住。久经男风,只一见耀阳费力直腰的样子,就知道他身前身后,都被上了东西。这耀阳,是平贵妃亲卫,专宠的璧人,只没骄娇二气已是不易,却能如此隐忍。且莫说,那是久经风月场的小倌们,也是经不住的东西,如今加在了身上,却连一丝怨怼也寻不见,平静得,一汪清水般,这耀阳,让人不得不刮目。
眼见人儿已经缓移到床前,扭头,征询地看向自己。
秀色即将铺展,曲衡终于破功。
“耀阳,你今夜肯来此……”后半句,却问不出来。明明是自己点名向平贵妃要的人,现在反过来问人来来此有何意企,这可是没道理。
那人听了自己问了一半的话,眼睛轻轻眯了眯,微展颜,圆润的笑涡,让人眼前沉迷。
“大人为着何事召耀阳来此,耀阳即是为了那事而来。”说起来拗口至极。
四目深深相对,互读讯息。
曲衡仰头,大大舒出一口气,这一注,或许,他真的押准了。
“衡,向爱耀阳人才,倾心已久……”吞吐说出一半,眼前的人就轻轻摇头,笑意倾泻。
“据耀阳想见,大人非爱色如命的人。”一语缓缓,却无比笃定。
曲衡愣了一下,失笑,试探了一半,就让人看穿。
索性开诚布公,“果然没看走眼,平氏娘娘身后的人,就是耀阳你。”
被一语道中,面前的人,也只云淡风清,“娘娘要做的事,属下不能拦,娘娘要驱使,属下须尽心,事情一件件做出来,路也是一步步走出去,到今日,水注渠深。耀阳所做,也并无什么可瞒人,只娘娘手下不乏人,耀阳身低位卑,怎么敢以什么身体来自居?”话里似乎认了,又似乎没认,曲衡却全然明白了。
前面有一队禁卫军走过,为首的向他见礼。曲衡这才回过神,已经进了皇城外城了。
------------------------------------------------------
有禁卫军参将们,等在休憩室中。见曲衡进来,都围上来。
“统领,怎样?”这人回家去,竟两天未露面,让...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