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断情芒 1 白哉

么大家闺秀，不止白哉，是个人都会觉得诡异。

    他暗使露琪亚去问过一次，据眉纱说，她是为了等山本总队长把灵王的消息翻译出来再行动，免得无论做什么都缚手缚脚。

    行动？缚手缚脚？就知道她回来绝对有目的，并不是特意为了看谁。于是朽木白哉的心情更差，潜伏在眉纱附近的朽木家暗卫也就更多。

    有时候眉纱兴致突来扫一圈，少说也能发现十四五个。

    这个朽木白哉，简直把她当成家贼嘛。

    既然他防得紧，眉纱干脆也不去别的地方，就往他在的地方徘徊。白天跟着，晚上也同样跟着，甚至半夜还时不时闯进他卧房溜达一圈，等她出来的时候，朽木白哉脸色晕红，攥起的拳头却是惨青惨青的。

    刚这么被眉纱折腾了一天一夜他就受不了，干脆天天去流魂街寻找那名旅祸首领的踪迹。反正上次并没有分出胜负，自己正好可以一全心中意。

    他眼不见为净了，朽木家就变成眉纱的天下。

    挂着王族的身份，家主不搭理，家主妹妹把她当成嫂子看，看有谁能管得了她？管家乐得在旁边看她搞风搞雨，成天拿朽木家耍着玩，来做消遣排解寂寞。

    在他看来，眉纱很有自己的原则，朽木家机密的地方她从不靠近，绯真夫人的灵堂祭室她也从来不沾边。

    其实他们也不愿意让她沾边，因为有一次趁着朽木白哉不在家的时候露琪亚拉她进去看过绯真夫人一次，结果出来的时候这位说了一句话——“是绯真夫人而不是朽木夫人？”

    这句话的声音很低，在前边走远的露琪亚小姐都没有听见，更不要提别人。不过就这样一句，就让他冒出冷汗来。

    虽然绯真夫人已死，但这句话传到家主耳朵里，就算没有风波也会有隔阂。

    对于绯真夫人……并非不尊敬。

    那是家主喜爱的，他们自然希望家主可以幸福。只是对于她本人，却没有让她们臣服的实力。绯真夫人作为家主喜欢的人而被承认，却不够资格做朽木家的女主人。

    朽木家的女主人，在家主有意外的时候，是要能独当一面的。

    所以对于露琪亚对眉纱的承认他们也乐见其成。背叛与否这种事情是上层要处理的，他们只知道眉纱小姐有着王族的身份，强横的实力，这就足够。

    说来也巧，在巴温特们闯进瀞灵庭大门的时候，山本老头正好翻译明白了那张纸条上面的话语。

    他木然坐在那里看着纸上密密麻麻混乱的字眼，不太能反映过来自己从这些字句中抽出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总队长大人？”他的副官在旁边担忧地看着他。

    山本老头子终于长出一口气：“通知朽木队长，从今天起要以上礼对眉纱·御寇，同时把监视的人手全部撤掉，一个都不要留。”

    副官一头雾水，怎么会突然？

    山本总队长只是低头一遍遍看着自己整理出的消息。

    下任灵王……已经指定，只要等待时机继任。灵王啊，那是什么？和王族根本不在同一高度上，尸魂界的存在到现在几千年，也只有一位灵王而已，连继任者都找不到。没想到……

    他晃晃脑袋，更加弄不明白。如果眉纱是灵王的话，为什么要和蓝染同流合污？

    照自己的调查，蓝染惣右介最终的目的就是灵王。还是说她并没有告诉蓝染她的身份，也不是真的要背叛尸魂界，而是另有计划？

    想了半晌想不出到底怎么回事，副官来通报十三番队长已经集合，该传达给朽木白哉的话也已经传达。

    “嗯。”山本老头立刻站起来。有灵王在这里就不能一并同样看待这次的旅祸事件了，一定要解决的干净漂亮，绝对不能丢脸。

    山本元柳斋明显太过在意灵王的身份而失了分寸，忘记自己要丢脸的话，早就丢过了……

    巴温特的对敌分布，主要交给八番队和刑军。

    叮嘱了六番队队员并交由三席带着去配合行动之后，朽木白哉回到家里，静坐喝茶。

    尸魂界最近的动乱很多，他却觉得无聊，也懒得给自己找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个时候还能静心喝得下去茶的只有你一个而已。”眉纱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来。

    白哉深深看她一眼，然后嗯了一声，继续垂眉敛目。

    “每个队长都在做他们该做的事，你就没有想要出力的地方？”在这种时候不作出一个表率，还真不像朽木白哉的为人。

    “我在等。”他缓缓开口：“现在各处都不需要再加人手，没有必要。”

    “等？这种说法我倒是很喜欢。”眉纱拿过一边扣着的茶杯，也给自己倒了杯茶。

    白哉伸手盖在她的杯子上：“有些凉了。”

    他让人将凉茶撤下，新换了茶壶茶杯和茶叶，就这热气腾腾的开水重新泡茶。

    眉纱细细看着他的动作，审视的目光慢慢变成欣赏。

    白哉把茶杯递给她：“那张纸条上写什么？”

    眉纱轻轻呼着漂在水面的茶叶：“你是想问这个才泡茶来讨好我？”

    “我需要吗？”白哉冷冷反问回去。

    “的确是不需要的。”眉纱笑道：“所以我也不需要告诉你。白哉，你做好瀞灵庭独一无二的朽木白哉就好，不要问我这么多，我的事情知道的越少对你越有好处。”

    朽木白哉抬头看着她，半晌之后忽然伸手，抓住她捧茶杯的手腕。

    眉纱手一侧，差点儿把茶水洒掉。

    “我现在抓住了，不要跟我说不知道才好。”他不是从没抓住过，也不是从没想要抓住过，他只是担心如果自己捉的太紧，眉纱反而会惊鸿而去。

    “你有的时候还真倔强，朽木白哉。”眉纱歪头看着他：“朽木家的家主，可不能这么冲动和感情用事啊。”

    “又不是第一次。”白哉不但没有松手，还稍微用力，将眉纱拉进自己怀里。

    眉纱看着倾覆在软垫上的茶水，自己到底一口没有喝进口去。

    白哉把自己那杯举到她面前：“喝这个。”

    眉纱低头，就着他的手缓缓喝了一口：“果然是好茶。”

    “喜欢就好。”白哉放下茶杯：“说罢。”

    “还让我说？你可真是的。”眉纱只好仔细想想自己到底应该怎么说。

    “先说你的身份。”

    “灵王下任。”

    腰间的手猛然一紧，眉纱立刻伸手拍他：“疼啊！”

    白哉放松力道：“原来如此。”

    眉纱等了一会儿，没下文。她抬头：“你就问这个？”

    “不然呢？”白哉又恢复冷冰冰的样子：“其他的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眉纱翻翻白眼：“闷骚！”她的身份她的想法她打算怎么做，白哉真的一点都不想知道？

    “我没有知道的必要。”白哉又不紧不慢重复了一遍。在眉纱还想说他别扭的时候，白哉却伸手抚上她的发：“你需要我帮忙的时候和我说一声就好，其他无所谓。”他可以不问眉纱任何事情，只要她不想说。

    “嗯？”眉纱深深看着他，然后微笑：“我一直觉得你不同，和任何人都不同，从一开始就这么觉得。所以就算我能让任何人卷进来，不管惣右介、市丸银、库洛洛和西索都无所谓，不过到你这里总有些犹豫。”

    “这些不是我想听的。”白哉低声说：“现在不要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依偎着就很好，难得的平静。

    眉纱轻轻叹息，闭上眼睛乖乖靠在他怀里。

    朽木白哉，如藕荷凤竹，傲然出尘，高洁绝艳。

    这个男子说真的，配她太过可惜了，她喜欢的男人也几乎没有这种类型。

    配他的女子该是同样绝美无暇、傲然内敛的，而不是像自己这样在红尘中打滚到满身浸染各种污秽，刮都刮不干净的人。

    两个人偎依了半晌，白哉睁开眼睛：“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既然是乱七八糟，那你还问。”眉纱已经快要睡着了，外面闹哄哄的声音还是一直没有停过，她正好可以睡个午觉。

    “少和蓝染惣右介混在一起。”白哉忽然沉声说。

    “嗯？呵呵呵，你也会吃醋？我和他之间的交集恐怕免不了。”眉纱笑着摇头。

    白哉没有再说，他只是随意一嘴而已，他知道，相比自己这种人，眉纱的本质更靠近蓝染那一边。

    眉纱忽然睁开眼睛：“你不去的话我要去了，山本老头子已经翻译出来了吧？不然你也不会突然来问我这个。”

    “嗯。”白哉点头。

    “那我当然要动一动，在这里都快把我的骨头都给呆木了。”她跳起来活动一下四肢，拉开门直接飞走。

    朽木白哉也起身，有条不紊拿起软垫，收好茶杯茶水，叫人进来收拾。

    早知道她不能那么老实坐的住，没想到一得到消息就直接往出跑……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还是背叛者的身份，就算挂着王族的名号，也不一定谁会连她一起砍，例如更木剑八或者涅茧利。

    看着下人把自己的房间整理好，他拉开门走出去：“山本总队长还在队舍？”

    “是的。”

    “嗯。”

    他先去一番队，旅祸和眉纱的事都要和总队长咨询。虽然对眉纱说其他的事情他不想管，但怎么可能不管？

    他走了没有多久之后，露琪亚也从后面冒出头来。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勉勉强强能下地已经算不错。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分析朽木白哉的想法，就和当初对待自己一模一样吧？非得要隐藏在暗中，表面装出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实际上把人护的死紧。

    现在她算是彻底了解了自己这个大哥，不过眉纱知不知道呢？

    唔，这是个问题。

    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之后，她体力不支趴回去休息，一双眼珠仍然在滴溜溜乱转。

    眉纱刚一出门就被人劫了，连旅祸的影儿都没看到。

    打劫的人相当有水平，一个捂着她的嘴巴把她夹在肋下飞掠，一个在前面打前锋，一个在后面警惕四周。

    嗯，这是一次目的明确计划周详的打劫……眉纱闲着没事开小差，看着天上白云唰唰往后飘。

    她突然张开口，用力咬上那只捂着自己嘴巴的手。

    夹着自己跑这位一抖，速度更加迅捷，上蹿下跳的躲过所有死神来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才把她松开，用力甩着自己的手。

    眉纱借着另外一个人的手扶着站稳：“疼吧？这是我刚刚学来的，有时候牙齿更有用。”她舔舔唇，笑得一脸灿烂：“不过你竟然会来尸魂界，是想让我把你捆了交给山本老头领赏吗？”

    “你要真想那么做的话，我也没办法。”市丸银耸肩，还捂着手背上一个通红的印子。

    眉纱一笑伸手：“我看看来。”

    “不用了，免得你觉得我伤不重再上去咬一口。”市丸银立刻后退。

    眉纱立刻鼓掌：“难得啊难得，狐狸你变聪明了。”

    市丸银无语，意思是自己以前都很笨吗？

    眉纱吐吐舌头：“看来你果然变聪明了。”

    这句话拐弯抹角还是在说他笨，市丸银干脆不听她说话。

    “乌尔，你怎么会和他们两个一起来呢？”眉纱对乌尔奇奥拉说话就温柔了不少。

    “我本来也不想来。”乌尔奇奥拉示意眉纱去看市丸银和葛力姆乔，没错，今次是她们三个一起来的。

    眉纱嘴角抽了抽：“我知道了……”

    如果就放这两个过来的话，说不定自己最后还要负责救人+虚，到时候好不容易和尸魂界众人缓和点的关系，绝对会跌入冰点期。

    “来得好，麻烦你照看了。”她意味深长地说。

    “谁要他照看！”葛力姆乔立刻抓狂，市丸银则是当没听到。

    “一只豹子一只狐狸，还想照顾自己？不被人抓去养就不错了！”眉纱一巴掌把这两个全部打翻。

    葛力姆乔气得直喘气，可惜眉纱一冲他眯眼睛他就浑身不自在，根本没办法反驳。

    市丸银则还是当做没听见，他觉得他的确是现在终于学会变聪明了。

    眉纱瞥了一眼市丸银，勾起嘴角。不得到教训就学不乖的家伙，而且还是故意这么做，这个男人的个性也一样是怪怪的。难怪，染会看上他。

    发觉眉纱看自己的眼光，不知不觉那个意味就变了，市丸银终于没办法再装哑巴。

    “嗯？怎么啦？”

    眉纱转过眼：“没什么，我刚刚对你的印象有点改观，可你一开口我才发现，牛牵到北京还是牛。”

    市丸银嘴角抽了抽，这说的是什么跟什么？

    “别介意啊别介意，当我什么都没说过。”眉纱心情好的哼着歌，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要走出去。

    “等一等。”市丸银搭住她的肩膀，弯腰凑在她耳边说：“呐……要去和护廷十三番玩可以，先把崩玉交给我。”

    “你……惣右介让你来拿回崩玉？”

    市丸银连连点头：“没错啊，我说眉纱啊，这个可不是能随随便便拿来玩的哟。”他看得出眉纱虽然还在笑，可是这笑容却显得有些冷了。

    这样一观察他才忽然发现，眉纱似乎是时时刻刻都挂着笑的，让人分不清意味的笑、讥嘲的笑、冷冷的笑、妩媚的笑。就算心中愤怒带着杀意的时候，她也是勾着嘴角的，只不过会任由那股寒意逐渐蔓延。

    可是，没有真心的笑容，几乎是一个都没有。

    他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对着朽木白哉的风骨，另一次是对着那个库洛洛·鲁西鲁的轻责问话。

    所以这才是区别吗？不过他觉着蓝染队长和她的关系不错啊，为什么也没有一个真心的表情呢？

    他眯起眼睛，笑得一脸可爱：他很想看啊，这个女孩的真心。

    “崩玉我现在还有用，你帮我告诉惣右介，我不会把它弄丢就是。”对崩玉的研究遇到瓶颈，她还打算去找一次浦原喜助。

    “嗯？”市丸银有些为难：“可是蓝染队长让我务必带回去哦，眉纱可不能让我为难呢。”

    “我没看出你有为难的样子。”眉纱嘲讽他道：“市丸狐狸，我可没看出你有任何真心真意的表情啊。”

    对于眉纱的这句话，市丸银一愣，然后忽然笑开。这回可真是笑得很开心，灿烂无比。

    眉纱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一样的。”市丸银忽然柔声说：“在你眼中的我和在我眼中的人是一样的。”

    “啊？”眉纱古怪的瞪着他瞧。

    市丸银耸肩：“既然你这么说，我只好把崩玉留给你喽。不过你要记得和蓝染队长解释一下，我可不想挨骂。”

    “他舍不得骂你的，银狐狸。”眉纱轻飘飘地说。

    不过话头一转，她忽然问：“你为什么只肯称呼蓝染为队长？现在他在虚圈，应该叫大人才对。”

    “单纯习惯了而已。”市丸银没正经的回答：“我喜欢叫队长为队长，不可以吗？”

    “当然不是不可以，只是我觉得在尸魂界队长总是副队长想超越的对象。”眉纱没有说‘打倒’那么敏感的字眼，只是稍稍提点一下。

    市丸银眼睛眯缝得更紧：“说的也是呢，可是蓝染队长没有办法被超越啊，这也是我感到光荣的一点。”

    眉纱凑过去：“你眼睛这个样子能看到东西吗？”

    市丸银没说话，而是抓住她伸过来的手腕：“不行哟~”

    听到市丸银的口气，眉纱知道自己刚刚的试探也许真的触及了他的底线，也一笑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