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渐寻迷 4 王族

闹闹的黑崎一护来探病，更加寂静。

    朽木白哉的身体好些之后，就开始批改队务。因为恋次不在，三席也不在，露琪亚就在旁边帮帮自家的大哥。

    “八番队三席到访。”管家在门外说。

    “让他进来。”白哉放下毛笔。

    露琪亚向后退了退，跪在桌子一旁。

    “嗯？”白哉侧头看她。

    露琪亚摇头，她只是觉得那个男人很奇怪，会给自己很危险的错觉。

    白哉低垂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库洛洛进来之后，看到的就是这两个人的古怪神色，于是一笑道：“朽木队长，朽木小姐。”

    “八番队京乐队长有事？”白哉冷冷问。

    “怎么每个人都先问我是不是队长派来的？我是自己来有事相求。”库洛洛道：“朽木家是仅存的四大贵族之一，有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你一定知道。”

    “你是指什么？”

    “王族。”库洛洛开门见山：“眉纱离去的理由很古怪，对王族的态度也很怪。这是一种相当强烈的不安感，恐怕她会出事。所以，调查王族对我来说势在必行，免得眉纱真的在虚圈不再回来。”

    “不会。”朽木白哉低着头，手中笔继续缓缓移动：“就算会，现在她已经是叛逆，没有为她暴露王族的消息的必要。”

    “我只是希望有个机会可以调查，还是说朽木队长并不担心这点？”库洛洛低声说：“不担心眉纱·御寇？我不太相信。”

    “她是叛逆，我再说最后一遍，就算让我见到她，也惟有送她一死而已。”

    “是吗？”库洛洛看进他眼中，冰冷的黑色全无动摇。于是他一笑起身：“那就算我这次来错，不过如果朽木队长想的话，自己也可以借由手中的情报去调查，这不算泄密。”

    只说不会泄露王族消息，他并没有说不管眉纱。

    朽木白哉仍旧批阅，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一直到华灯初上，所有文件都批阅完毕之后，他才缓缓放下笔。

    露琪亚的腿都麻了，动作掩藏在死霸装下，小心活动着。

    “用饭。”白哉淡淡吩咐下去。

    “那么我先告退，兄长大人。”露琪亚起身。

    “眉纱·御寇。”白哉突然开口：“她对你说过什么？”

    露琪亚摇头：“没有说过什么有用的，这次的反叛也一次口风没有透露过。”她甚至有些纳闷，眉纱怎么会选择虚圈呢？一点理由都没有。

    “这该是她近期的决定。”白哉更加确认这一点。

    就算知道蓝染的目的，就算仍旧和蓝染交好，这也不像是眉纱会做的事情。按理说就算是背叛，她也可能只是悄悄联系虚圈，仍然在尸魂界兴风作浪，那才是眉纱·御寇的习惯。可是她却把自己的背叛暴露在众人面前，毫不犹豫。

    京乐的那个三席抓住了重点，王族，眉纱的背叛绝对是因为王族。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没有去饭厅，白哉在半路转去了自己的房间。

    家主是单独住在主屋的，连露琪亚都只能住在东侧回廊。

    进入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开启了通往地下的秘道。这和朽木祖宅的祠堂不同，地下祠堂，一直只有家主可以进入，里面收藏的是朽木家最大的秘密。

    通过灵压验证，眼前的大门一层层打开。白哉走到左边的架子，随手挑出几样东西，坐在竹席上翻看。

    王族在尸魂界的确是有可以进入的地方，入口在尸魂界和人界的空间之间，两方都有入口。但入口十分隐秘，如果不是王族主动开启，很难找到。

    朽木家知道这个入口，却是要守着这个入口，而不是随随便便为了某个人便把它公诸于世。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想起眉纱临走时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着冷绝与无望的说法，便若生命都随时会终结。

    他的手悬在这竹简上半晌，最终还是拿起，慢慢离开。

    他只是想知道真相，无关任何人任何事。自然也无关眉纱·御寇，只是……为了自己的好奇心，为了尸魂界能在和虚圈的战斗中更加知己知彼。

    上来的时候，却看到了再次来叫他吃饭的露琪亚。

    朽木白哉手里拿的东西让她一怔：“兄长大人？”

    白哉把竹简收入衣袖：“这不是你该管的，去吃饭。”

    露琪亚立刻低头：“是。”

    大哥还是没有忍住吗？那个应该就是有关王族的。

    “大哥，你想要回眉纱？”这一声大哥让白哉愣了愣：“不，叛逆就是叛逆，我只不过需要了解，蓝染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而已。”

    “可是，我总觉得眉纱和他们不同。”露琪亚立刻说：“眉纱从头到尾都很护着我，就算是拿出崩玉的时候。如果没有她的话，我一定已经死在虚圈。”

    “是吗？”白哉沉吟：“那你觉得眉纱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她还是对尸魂界……”

    “不，她这么做应该只是因为你。”眉纱仍旧是那样，喜欢谁就是谁，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没有在乎什么派系善恶，或者是所谓的谁和谁一伙。

    “可是这么说的话，眉纱应该也很在意兄长大人才对。”露琪亚有些气鼓鼓地说：“她明明都让我带了伤药回来。”

    白哉当没听到，手指轻抚着那竹简。

    “这些与你无关，露琪亚。”

    “……是，大哥。”

    尸魂界这边休整的时候，虚圈正在召开蓝染回归后的第一次代表大会。

    会议中包括了现任十刃，大BOSS蓝染惣右介，总括官东仙要，如今还是闲人一个的市丸银，身份不明的准王族眉纱·御寇。

    在第一眼看到眉纱的时候，葛力姆乔整个人差点跳起来，椅子都发出好大一声。

    还是乌尔奇奥拉的眼神让他知道现在不是激动的时候，只能用一双眼睛发出杀人的目光，直勾勾死盯着她。

    眉纱给他一个飞吻，眨眨眼睛，悠然坐到一边——蓝染身边。

    昔日十刃的背叛之后自己就离开，这一屋子坐的人还真没几个认识的。

    蓝染也坐下，拉着眉纱的手：“乌尔奇奥拉和葛力姆乔你认识了，其他人要我一个个介绍吗？”

    “我有我自己的情报网，我知道谁是谁。”眉纱示意他可以随意。

    “那么，现在虚圈的情况。”蓝染看向乌尔奇奥拉。

    “一切正常。”乌尔奇奥拉只回了他这样四个字，代表各个地方包括各种研究在内，都没有异常。

    “做得好。”蓝染赞许地点头：“其他还有人想告诉我什么吗？”

    没有人开口，甚至没有人愿意对上蓝染的目光。

    眉纱捏了捏蓝染的手，促狭地看着他。高压政策？

    蓝染摇头，这可是冤枉，他很放任属下，一直都是。

    眉纱眨眨眼睛，靠着椅背：“很无聊……”

    这句轻飘飘的话一出，立刻一片寂静，外加不少杀人的目光。

    蓝染轻轻叹口气：“就知道你坐不住，怎么？”

    “我发现我的小豹子竟然一眼也不看我，伤心啊。”眉纱柔声说：“就算扔了它一阵子我也是饲主嘛，怎么可以这么没有礼貌？”

    葛力姆乔立刻杀气腾腾：“女人！你说什么？”

    “说事实。”眉纱对他勾勾手指：“临走前给你戴上的项圈还在吗？我的小豹子。”

    葛力姆乔忽然捂上脖子。仿佛在回应眉纱的召唤，原本空无一物的脖颈，却突兀出现了一个银色的项圈，细细的非常合身，上面刻着不少别人看不懂的字符。

    “你瞧，这样你就没办法不承认了。”眉纱口中轻斥一声，葛力姆乔的灵压猛地被压到最低点，双腿不断晃动，几欲跪倒在地。

    眉纱走过去，勾起他的下巴：“果然是我最爱的小豹子，还是那么倔强的可爱。”

    对上她的眼，葛力姆乔终于克制不住跪在地上，死死咬紧牙关。

    “真是的，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对我也那么不服输了呢？”摸摸他的发，眉纱抬头：“小乌，帮我把他送回去，就在我以前住的那个房间。”

    “那房间的确是给你留着，但你最好小心点你的宠物，他最近没那么听话。”

    “是没那么听你的话。”眉纱笑盈盈跟着乌尔奇奥拉走掉。

    蓝染目送她离开，轻轻敲击着还有些许温度的扶手：“问题是，我一样可以让他不愿意再听你的话。”

    市丸银笑眯眯，蓝染大人的心眼可是一天比一天更坏了哟。

    被乌尔奇奥拉扛着，葛力姆乔跟个小媳妇似的一路用力挣扎。

    “眉纱·御寇！你个该死的女人，你给我放开！！你凭什么绑着我！”

    “老实一点，你还是当豹子的时候可爱一点。”眉纱甩着手里的长绳：“再喊的话打屁股，看不到尾巴的小豹子。”

    葛力姆乔郁闷的闭上嘴巴，他知道眉纱绝对说到做到。

    发现自己扛的人没动静了，乌尔奇奥拉看着眉纱，空洞的大眼睛里满是‘好可惜’的意味。

    眉纱轻咳一声：“小乌你比以前更恶劣了哦，不能虐待动物。”

    葛力姆乔当即抓狂：“你才是动物！！”

    “小豹子乖，我知道你现在化身为人，如果过的不舒服的话，我可以随时让你变回去哟。”

    又威胁他！葛力姆乔不甘不愿低头，好汉不吃眼前亏。

    不过不再吵吵嚷嚷之后，他倒是有空观察她。

    多年不见眉纱似乎变了不少，神色和以前仿佛，内力却隐隐让人觉得不对头。她似乎……发生过很多事？

    “女人，你这么多年是做什么去了？”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恶声恶气地问。

    “就是到处晃晃喽，也没什么大不了。”眉纱笑道：“我的小豹子想我了？”

    “想你个头！”葛力姆乔立刻否认。

    “呵呵，我想也是呢，小豹子没有想我的理由啊。”眉纱又沉默下来。没话可说自然沉默，可这股沉默却让他们两个都不舒服。

    “你以前很多话。”这次开口的是乌尔奇奥拉。

    “也许是我了解了言多必失的真理，你应该为我开心。”眉纱回答。

    “这只会用在弱者身上。”乌尔奇奥拉不同意她的说法。

    “我不是弱者吗？”

    “你是吗？”乌尔奇奥拉反问。

    “我……呵呵。”眉纱笑了：“好像不是的。”

    “哼，瞧你现在的样子就好笑，吃亏了吧？”葛力姆乔嘲笑她。

    “是啊，吃了很大很大的亏，没有弥补的机会。”眉纱大方承认。

    “……活该。”葛力姆乔最后只是这么说，却小心注意着她的神色。

    “唔，也许真的是，太过沉溺于追求力量和相信力量，所以是我活该，才会这么晚才发现一切。”眉纱简直好说话得很。

    乌尔奇奥拉把葛力姆乔放下，已经到了眉纱曾经的住所门口。

    眉纱替葛力姆乔整理着衣服，神色温柔：“我曾以为我来的地方是真实，这边的一切都是游戏。然后发现原来我原本以为真实的一切就是一幕盛大的舞台剧，真实的反而是你们。”

    葛力姆乔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已经得到自由的四肢躯体却仍然僵住，不忍甩开她的哀伤。

    乌尔奇奥拉默默站在一边，却也是看着。

    眉纱小心整理着，在经过葛力姆乔脖颈的时候，突然“喀嚓”一声。她脸上的忧伤瞬间消失：“果然还是这样比较好，上次没有找到适合的，项圈就应该配铃铛嘛。”

    葛力姆乔抽搐着面部神经：“我……我杀了你！”

    虚闪的红光自虚夜宫深处透出来，引起蓝染失笑。

    “真是热闹，不错。”

    “呵，呵呵。”市丸银笑意不明。

    “银，你也可以自由活动了。”蓝染起身：“大家都散了吧，最后一句话，对眉纱，事她如事我。”

    市丸银眼神一闪，带出一丝莫名的寒意。

    对于蓝染的命令，不愿意听从的人有很多。毕竟虚夜宫上层和下层的更换速度都太快，真正熟悉眉纱的，也就只能算是乌尔奇奥拉和葛力姆乔两个。

    蓝染知道，不过他有意让眉纱立威，也就没有理会。

    “你对葛力姆乔的态度很奇怪。”有一天好晚了，蓝染突然来找她。

    “哪里奇怪？”

    “给他栓了一个项圈，每天和他出去跑一圈……你真当你是养了一只豹子，每天遛一遛就可以？”

    “我是这么打算的，不然你以为我要怎么样？”眉纱显得无比轻松：“对于小豹子，我现在可不能逼得太紧，拜某人所赐，他对我戒备得紧。”

    “呵呵，我不是故意的。”蓝染没啥诚意：“我哪知道，他竟然也会迁怒。”

    “谁信你不知道？在我面前还说假话。”眉纱靠在床头，擦着自己的发：“我能听到你的心声。”

    “所以我才会对你说谎，当着面算计，这是我的乐趣。”蓝染接过毛巾，擦着发的同时，帮她揉按脑袋。

    眉纱眯着眼睛：“接下来怎么办？”

    “现在不是我出手的时机，不急。”蓝染手支着头躺在床上：“崩玉的力量还无法全面开发，我们还可以放尸魂界一段时间。”

    “你就不怕尸魂界先来对付你？”

    “他们没那个闲工夫，有别人要让他们还欠下的债。”蓝染把崩玉拿出来，放在手里细细观看。

    眉纱也低头看着：“你要彻底唤醒它的话，至少要一年。”

    “这我可等不起，不过我有办法。”灵压的融合，对自己来说不会太难。

    “融合过多的话，崩玉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

    “谁告诉你的？”蓝染睁开昏昏欲睡的眼。

    “他没有说，我是在十二番发现，浦原喜助留下的残卷。对他的上任万分愤恨的涅茧利很明显没有发现。”眉纱伸脚踢他：“再多我也不知道，要你自己去查，回你的房间睡去。”

    “你一定要把我踢回去？这都是第几天了？”蓝染伸手搂住她的腰：“这次我否决你的提议。”

    “所以你是想让我真的把你踢出去？”眉纱活动了一下脚腕：“这倒不是不可以。”

    蓝染拉住她脚腕一扯，眉纱便自丝滑的绸被滑落他身下。

    “可惜，你刚刚失去了机会。”

    “唔，我发现我是，忘记了啊。”眉纱用脚趾勾着他的衣服，用力往外面扯。

    蓝染没被扯下床，衣服零零落落，露出一半胸膛。

    “这么热情？那我怎么舍得不给你回应……”拉开上身挂着的衣服，他将眉纱的双手背后，胸部熨帖磨蹭。

    低头，细腻的吻不停落在她唇间和耳侧。

    眉纱仰起头，手搭在他肩膀上，时不时发出一声轻柔低吟。

    唇已经落到她胸口，蓝染却忽然沉下脸，长长出了一口气。

    “眉纱啊，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我觉着我还满温柔的，你说是不是？”眉纱从蓝染身下滑开，重新揽上自己的衣襟，低头一吻：“乖乖在我这里休息，明天早上之前我会回来。”

    蓝染除了叹气之外，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没办法动弹：“你要去哪里？”

    “现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