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被怨灵缠绕的人/占卜师

低声制止他，然后说道：“我并不是小孩子，只是遭受诅咒所以才会变成这样。”

    “您怎么可以和这样一个陌生人说？”白羽立刻阻止她。

    “我说了又如何？白羽，她吹的笛音可以让我们听到，能阻挡我们前进的脚步，难道还不说明问题吗？”

    “您的意思是……”白羽仔细打量着眉纱：“是她吗？”

    “或者是的。”一只小手再次从里面伸出来：“白羽，扶我出去见客。”

    “是。”白羽恭敬的执起那只手，然后小心扶她从软轿中走出来。

    这确实不是小孩子，虽然有着小巧玲珑的身体，但却已经是成年的女性。眉纱注意到她的装束，还有那双无神的眼睛，立刻恍然：“你是占卜师，对吧？”

    “你果然知道我的身份，看来我没有看错。”女子欣慰的说：“没错，我是占卜师。”

    “我就知道。”眉纱嘟囔了一声，想要预测未来是有代价的，除了璇歌那只用别人的命来代替自己预测的狐狸之外，没有一个不曾损己利人。

    所以眉纱一直认为，占卜师就是那些不想好好活着的人，吃饱了撑的才弄出的名堂。

    “您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一定知道该如何解救我们。”女子诚挚恳求，对她的称呼已经变成敬称不说，风中摇摇欲坠的身体就要这么跪下来。

    眉纱直接挥袖将她托住，发现武侠小说上写的内力扶人还真有效：“我并没有说一定会帮你，这次把你们拦住也是因为我的同伴心存不忍，一定要我来看看而已，并不是我自己的意思。”

    “那么，也请听听我们的事情。”女子微微躬身，然后顺着这股奇怪的力道站起来：“我们御堂一族从来都是以占卜为生，为国人消灾解难。可能是这样触犯了神明的关系，我们经常会患各种各样的病症，也不长命。直到我这一代，御堂一族忽然纷纷死去，死状奇怪根本没有预兆，所以我想是否我们的天数已尽？却又不甘就此赴死，就去请求天神。天神给我们一个机会，就是用族中直系血亲的生不如死，来换其他人的生存。”

    听到这里，眉纱终于对他们那个天神有了点兴趣：“你说详细一点，什么机会怎么换的？”

    “是这样，族中直系血亲需要放弃自己的生命在生与死之间不断轮转，那么其他人就可以放弃预知的能力过平静生活。于是我们选择牺牲小部分人来成全大多数人的幸福，这里原本是我们的故乡，现在也变成普通小镇。”

    “那么，你们这些人就是直系血亲？”

    “是的，其中更以我的占卜能力最深。本来我们可以夜夜以人形在这个小镇行走生活，来呼吸一下属于人类的空气。但……”女子神色黯淡下去：“我们经历了数百年的时间，实在过不下去这种生活，就算死也是一种解脱……所以我冒险又为我族做了最后一次占卜。占卜的结果说有一个人会拯救我们，但没有说是什么人也没有说会什么时候出现，但我想……现在出现了。”

    眉纱忽视女子热切的目光：“那你们现在怎么会变成这种被死灵缠绕的样子？”

    女子叹息：“就是因为我的占卜，我们每年只能在这一天晚上出现，而且别人只能看到我们却无法和我们说话，因为我们听不到外人的声音，更无法互相碰触……这是惩罚，我们逆神之后还要继续错下去的惩罚。”

    “你错了。”眉纱立刻说：“连占卜师最基本所知的一切都不懂，也难怪你们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什么？”女人茫然的看着她。

    “所谓占卜，是等价交换法则的最高表现。”眉纱缓缓说道：“你为他人趋吉避凶，自己就自然要付出代价。昔日族人的痛病短命都是这个原因。而至于你们的突然巨变……我想是因为其中一个占卜师预言了什么大事情，使你们所要被夺走的更多。”

    “是我们……预言的代价？”女子忽然感觉呼吸困难，紧抓着胸口大口喘息：“不可能的，我们明明是在做善事……怎么会……”

    “与人为善，不代表就可以于己为善。灾厄之事躲不了避不过，你为别人避过了，自然就要换个方式报应在自己身上。”眉纱耸肩，然后转身：“想想看你们为什么人做过如此重要的预言会让本族沦落到这地步，或许就有自救的一天。至于我……不打算趟进这浑水里去，是你们自己的天理循环。”

    占卜师是无法脱离人道的预言者，他们无法如璇歌一样，自然就只能独自承受。

    “您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采撷已经完成冥想，在得知眉纱情况之后就立刻追出来。

    “是不太好，因为我遇到占卜师了，还是被死灵缠绕的那种。”眉纱摇头：“世人总想着能堪破不属于他们的领域，却又绝望于他们付出的代价……”

    “眉纱大人，您很少如此发感慨。”采撷意外的说。

    “因为占卜师是我最讨厌的一群。他们明明知道自己的痛苦，却仍然要为他人无条件的去奉献己身，勘探未来……”眉纱摇头，冷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们那个样子，我就会烦躁的很。”

    “那可能是因为眉纱大人和他们完全不同的关系。”采撷柔声说道：“因为眉纱大人从来不认为这样是正确的，从来不会为其他人无条件奉献自己，所以才会厌恶他们吧？”

    “是么？或者吧……”眉纱轻笑出声：“因为自己本身不是这样的人，自然厌恶这样的人，这很正常不是吗？”

    “对什么人来说，这都是正常的。”采撷立刻点头。

    “但是……厌恶着，疏远着，却似乎又没有办法的要怜惜着他们。”眉纱将双手放在唇边，深深吸进冰冷的空气：“这些为别人而不在乎自己的人为何会更加让人觉得无可奈何呢？”

    “那可能因为因为他们太过纯净的关系？”采撷猜测着说：“我也听说过身为占卜师的人类，他们因为要预测未来，因为可以预测未来，所以要比其他人类清澄透彻的多，也更加超脱物外。”

    “你……？”眉纱忽然不再郁闷：“你看上去可不像是会懂这些东西的人。”

    “那可能是因为我平时表现太轻浮？”采撷眨着那双大大的丹凤眼：“但有很多事情我还是懂得，毕竟看得多知道的也多，或者慢慢就明白了不少连我自己也意识不到的道理。”

    “是吗？”眉纱回头，看到那队如亡灵的占卜师们仍然呆立在那里不动，似乎不相信自己的所作的善竟然会招致灭亡。

    “等价交换……哼，如果真存在的话，那也是由恶魔指引，而不是神。”眉纱拉着采撷的手：“我们回去休息，这些事情……和我们无关。”

    采撷恭敬的应了声是。

    自己的大人果然不是表面那么冷漠呢，让自己离开也是怕再留下就会去帮助他们解决麻烦吧？

    而眉纱则是在想：这些占卜师救了也没有利益，而且对自己来说根本不需要在乎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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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亡灵队伍在太阳升起的时候烟消云散，眉纱本以为这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没想到却是恐慌的开始。

    因为昨天睡得很晚，眉纱起来的时候已经日正当空。

    抬头看看发现小樱已经不见，叠的整齐的被褥那边，是采撷盘膝坐在那里，闭目冥思。

    “采撷。”她唤了一声。

    “大人。”采撷立刻睁开眼睛，来到她身边：“大人睡得好吗？”

    “非常好，你怎么会在这里？其他人呢？”眉纱拿起一边的外衣。

    采撷立刻服侍她穿衣：“在外面，旗木先生设了结界，以防有人打扰大人休息。”

    “打扰我休息？外面什么事情？”

    “是昨夜的事，看来我们触犯了这里的什么禁忌。”采撷唇角一勾道：“在我看来只是他们因为太过惧怕未知事物，所以急于找一个发泄的渠道。”

    眉纱揉揉脑袋，早就知道不会有好事情，应该连那些话也不和他们说的，都是卡卡西……

    “我们出去看看。”

    “是，眉纱大人。”采撷为她拉开门。

    外面已经是人声鼎沸，许多人都被堵在门口，吵嚷着让他们做出交代。

    “这个恐怕和我们无关，也不知道哪里需要什么交代呢。”卡卡西仍然眯缝着眼，笑得无辜。

    眉纱走上前，一个个看过去，大多数都是这里的镇民，一扫昨日的恐慌，义愤填膺仿佛要将他们撕成碎片。

    “我就说不该留异乡人投宿，在他们刚到的时候就该将他们赶出去！”其中一个怒吼：“这里的老板呢？老板是谁？出来接受惩罚！”

    “老板只怕早就跑掉了。”眉纱低声说。她就觉得那老板有些古怪，现在想想，或者是特地来破坏的吧？

    “让老板出来！”

    “让老板出来！”

    呼喝声此起彼伏。

    卡卡西见眉纱出来，立刻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怎么回事？昨晚出了什么事情吗？”

    “你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别管这么多。我们带上一点干粮，上路。”关于那些占卜师的事情眉纱不打算和卡卡西说明，反正那些人已经和自己无关。

    卡卡西看看这群人，心中做了一下权衡，然后点头：“那么我们准备离开。”

    “你们不能走！”那一大群人忽然全涌上来，将他们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你们放出了这地方的亡灵，就必须要为此付出代价！如今就这么离开，难道让我们代替你们去死吗？”

    “死？”卡卡西立刻停下脚步。如果会有生命危险的话，那就绝对不可以坐视不理。

    眉纱翻翻白眼，暗自伸手去用力掐了卡卡西一下：“都是你啦，要不是你昨晚上一定要我过去，哪里有这么多麻烦事？”

    “小姐，话是你说的事是你办的，我只不过在之前提一嘴吧？”卡卡西苦笑：“你要是都推在我身上我也没办法，谁让这是你的事情，我当然要帮着善后。”

    “切~说不过你，什么善后呀，不就是把麻烦揽到自己身上。”眉纱因为卡卡西的话笑意盈盈，被这些镇民羼杂起的怒气一下子就都消失无踪：“我就知道，只要有你在，麻烦是避也避不过来的。”

    卡卡西微笑，他确实无法像眉纱一样，明知道这些无辜平民会有事还不闻不问。不过见眉纱的样子也不是太生气了，于是他对宁次使个眼色。

    宁次上前一步：“请静一下！”

    这一声大吼很有成效，立刻就没有人再说话。

    眉纱在后面拍巴掌：“宁次的狮子吼功夫练的不错嘛，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就都交给你吧。”

    宁次面色微微一僵，回头瞪了眉纱一眼，对这些镇民说：“如果是因我们让你们陷入生命危险，那我们并不会就此离开，至少要查明其中事实。你们也知道我们是忍者，有任务在身不能耽搁太久，所以可以的话，能派一个人来和我们说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卡卡西在旁边点头，日向家的教育果然不错，这番话说的不卑不亢，宁次差不多可以独挡一面。

    “那就由我来说吧，我是这里的镇长。”一个白发苍苍白胡子长长的老头子走进来。

    眉纱歪头看着他，为什么所谓的村长镇长什么什么长，都一定要是白胡子的老头呢？你看咱木叶日向的族长虽然不年轻但保养甚好，再说宇智波家现在就剩下三个苗子，不管谁成为族长都是青年才俊。

    “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见宁次领着镇长进去，卡卡西拉了拉眉纱的衣领：“还不进去听听看吗？毕竟昨晚的事情只有你自己最清楚。”

    “我就是不想掺和嘛，这种事情最麻烦的。”眉纱气鼓鼓，但还是乖乖走进去。

    卡卡西摸摸脑袋，稍微有那么点不安的预感，眉纱什么时候这么乖巧过？

    据那镇长所说，这个幽灵车队都是一年出现一次，每次午夜开始直到鸡啼之前在镇中街道上缓缓行绕。本来镇中人是想着人不惹鬼，鬼也不会来犯人，可是这消息却慢慢传开了，还传闻这鬼车队是古代守护什么王陵异宝的，使得有不少人来淘宝。最后淘宝没淘着，反而每次有异乡人去接触那鬼车队时，他们镇中就会大把大把的死人，少说也要死五、六十个。

    后来他们就定下一个规矩，每到这天的时候都不许异乡人在这里住，就算原本住下的也要赶出去。

    “那么为什么旅店老板让我们住下呢？”眉纱问。

    “我怎么知道？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一定是贪财，让我们又要遭难！”镇长愤愤的说。

    “女人？我们见到的是个老头子吧？”眉纱问其他人。

    “正是。”卡卡西点头：“接待我们的是一位老者，不知道是否是你口中女子的亲人呢？”

    “不可能！”镇长立刻说：“那女子的亲人都已经死了。”

    “那么，我想这就是有其他人预谋，故意留我们住宿。”眉纱瞟向卡卡西，半带幸灾乐祸的说：“本来可能只想引得我们去接触，若没有上当的人也好，但偏偏就有那么一个好奇心旺盛、同情心泛滥的。”

    卡卡西只能笑啊笑，不停的苦笑。

    镇长也转向卡卡西，一副了然的神色，悲怨万分。

    卡卡西低咳了一声：“眉纱，你说过这些人并不算是鬼魂是么？”

    “没错，只不过是死气入体怨灵缠身而已，不过这样下去，他们迟早也会成为死人。”这些人已经被怨灵缠绕了有数百年，人体慢慢转化为鬼体，鬼体再转化为妖体，到时候恐怕就不是自己能控制自己的了。

    “等等……”她忽然凝神思索，似乎有所顿悟般：“不是属于自己，妖体……嗯？”

    “怎么？”卡卡西忙问。

    “没什么，只是忽然明白了点儿，还真有意思。”眉纱转向这位心急如焚的一镇之长：“你还是让镇里的人快些搬迁，这个地方不能再住人。”

    “为什么？”镇长不愿意：“我们世世代代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已经有数百年，怎么可以说走就走的？”

    “你不想走也可以，那就准备好这一镇人的墓穴吧。”眉纱冷笑说。

    “你、你说什么？”镇长立刻变色。

    “虽然现在只是我的猜测，但我想八九不离十，御堂一族你听过吗？”镇长摇头：“并没有听过，那是什么？和我们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在你们这镇人住到这里之前，这里就是御堂一族的世居之所。”眉纱道：“他们走了，你们来了，多巧的事情？镇长所在的族群该是第一个搬迁到这里的族第吧？”

    “是的，我的祖上确实是第一个搬迁到这里的人。”镇长点头，他已经快被搞木了，到底什么跟什么？

    “那么应该有祖籍留下，记载当初搬迁到这里的原因吧？”

    “这……是有祖籍留下，但其中有没有原因记载却不清楚。”眉纱看向卡卡西。

    卡卡西点头：“镇长，可以带我去看看祖籍吗？我想我们需要从那边着手才可以。”

    “这……好吧。”镇长应允。

    “不过首先要请镇长将他们行走的路线画给我，我会带着我的弟子去那里查探。”眉纱又说。

    “这没问题！”镇长爽快答应：“如果众位可以为我们解决这问题，一劳永逸的话，我愿以雇佣忍者的方式给予你们酬金。”

    酬金？本来还有点不情不愿的眉纱立刻眉开眼笑：“镇长，这件事情可没那么简单的，而且事关一镇人的性命——”

    “放心，我们绝对会给你们满意的报酬！”镇长连声说。

    “那么，我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眉纱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采撷，我们走！”

    小樱用一种悲悯的眼光看着卡卡西：“老师，你确定不是用钱把眉纱拐到手的？”

    “我会那么没品吗？开玩笑。”卡卡西一把拎起樱：“走了，你们其他的人都随我一起去……佐井，你跟着眉纱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