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游身归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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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贵客。”在宏伟的宫殿正门前，迎接他的两名女侍齐齐躬身：“请贵客跟我来，我会带您去贵宾室入住。”

    “不知道眉纱在哪里呢？”藏马立刻问。

    “眉纱太座在城堡内巡视，美亚德太座在自己房间内休息，恐怕现在都不方便接见贵宾。”左手边的女侍恭敬回答：“贵宾可以先休息，待到晚宴时，我会带您去饭厅用餐。”

    略作犹豫，藏马点头：“那么麻烦两位小姐带路。还有，不要再叫我贵宾了，我的名字是藏马。”

    “是的，藏马大人，请这边走。”

    走到地下一层的眉纱忽然停步：“藏马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惑儿问。

    “我在门口的植物中混了一株凤尾草。”眉纱回答：“算是临时间谍，免得姥姥弄出什么麻烦将我困在这里。”

    “那要去见他吗？”

    “不，他被带去客房，我们继续找我们的。”眉纱再次迈动脚步：“反正晚上就可以看到他。”她现在在意的是为什么怎么从上找到下也没发现任何一处不对头的地方，明明美亚德并没有插手其中。

    “会不会是她早在先前就做好了准备？”

    “不可能，只要超过一天的封印我就可以察觉到，更何况里面要封住的是那么一大批属于魔界之王的遗产。”

    “说的也是……那就继续找吧，地下还有第二层。”

    “嗯，我们走。”

    虽然疲累昏沉，藏马却无法让自己安然入睡。这里怎么说都是美亚德的地方，而且自己一直没有见到眉纱，虽然侍女那么说，但是真是假还无法确定。

    不过他还是勉强让自己闭目假寐片刻，以免到时候体力不继。

    临到最后一抹橘红藏在地平线下，外面就传来就敲门声。

    “藏马大人，您醒了吗？”略带促狭的声音绝对不属于那些毕恭毕敬的侍女。

    藏马立刻打开门，笑道：“我总算是见到你，你这里可真不是好住的地方。”

    “但我看你住的还不错啊，可惜不会享福，有那么漂亮的侍女也不懂得品尝。”眉纱暧昧的眨眨眼睛，走进来坐在软椅上。

    藏马苦笑：“你就不要再耍我，我怎么知道——”

    自己一进来那两名俏丽侍女就为他宽衣解带说要服侍他沐浴休息，自己差点儿没被吓跑……

    “在这里住你便该习惯这种奢侈的生活方式，还好这里不是真正的七层魔界，否则那两名侍女就会被杀掉，因为他们让贵宾不满意。”

    藏马听眉纱这么说立刻皱起眉头：“这样也未免太无理了吧？”

    眉纱想了想该怎么回答他，于是道：“你们的上古魔神就是我们的魔王撒旦，在我们那里有另外一个魔界，是由撒旦一手创造，是真正的魔界。”

    藏马点头：“我知道，这些天来的所见所闻……我也是多少自己猜到一些。”

    “这里的最后两层就是属于我那里魔界的缩影，而你现在所在的宫殿就是每一层太座的住处。在那里惟一的法则就是力量至上，低下的人每日只能在鲜血和泥泞中摸滚打爬，强大的人就可以穷奢极欲、胡作非为。”简单对藏马说明一下魔界的规矩，也让他知道为什么那些侍女会以如此卑微的方式服侍。

    “原来如此啊……”藏马也不好说别的，虽然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却还说不出什么来。

    “呵呵，想不明白就不要想，钻这个牛角尖干吗？”藏马忽然笑道：“我是来找你的，那些事情我既然不喜欢，不让她们那么做就好。”

    “说的是，那就这样。”眉纱身体微微前倾，靠近藏马：“你找我……做什么？”

    藏马脸色微微一红，立刻调整过来：“我只是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这句话说的既温柔又诚挚，眉纱的心中一甜，自己的声音也放的轻柔：“我在这里没事的，只是来拿我想要的东西。过了明天晚上之后我就是自由身，到时候我们再离开这里。”

    藏马点头：“当然好，在这里不听你的，我还怕出不去呢。”

    两人相视而笑，眉纱从来认识的人乖巧、柔情、霸道、狂肆、冰冷，却没有一个似他这样，循序渐进无孔不入，宛如最和薰的春风。

    “你再休息一下，我让男侍给你送吃的进来，他们服侍你总不会不自在了吧？”眉纱笑着站起身。

    藏马点头：“你都这么说，我不行也得行啊，入乡随俗。”

    “那么，我明天白天再来看你。”眉纱站到他身后，轻轻抱他一下：“记住，如果我不出现，不要来找我。万一你中了姥姥的圈套，生死可就都不由自己了。”

    “这点我清楚，你不要为我担心。”藏马一手握住她细腻莹白的手指，另外一只手点点自己脑袋：“我不是笨蛋。”

    “我知道，所以我才不反对你住在这里呀。如果换成是别人，我早就把你扔回人界了呢。”眉纱轻巧挣脱他的手，回给他一个最灿烂的笑容就旋身离去。

    出门，门口那名侍女看到她出来时本来还有点暧昧和嘲笑的神色，似乎在嘲笑里面的贵宾不要自己就是因为心仪太座。

    可是当她对上眉纱无比冰冷的双眼，就立刻脸色煞白的低下头，惴惴不安。

    “从今日开始，你不需要在这里伺候，换个男侍来。”

    “是……是小婢……做错了什么？”虽然很惧怕，但她还是大着胆子问了这么一嘴，毕竟那个屋内的男子太过优秀，她没办法不垂涎。

    “你做错了什么？当然没有，这么乖巧的女孩怎么会做错事情呢？”眉纱伸出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滑动：“只不过屋内的人不喜欢你在这里，我也不喜欢你在这里。”

    说完之后，她轻轻弹了一下这女孩的脸蛋：“明白的话就滚，你那点心思不要在我面前捣鬼喔，我会杀了你。”

    侍女在她的魔威下摇摇晃晃，几乎无法呼吸，更不要提开口回答她。

    “明白就好，乖孩子。”眉纱转身：“跟我走，我需要有人带我去饭厅。”

    “是的，太座大人。”侍女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在前领路，再也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

    不说眉纱和她姥姥在吃饭的时候又一轮互相试探，单说到了晚上的时候，红月正挂当空的夜晚，是女巫行动的最佳契机。

    而城堡中的两位，则都默不做声，暗中进行自己的计划。

    三层的走廊内，一盏孤灯被穿着白丝长袍睡衣的女子握在手中，辉映如瀑黑发，宛如幽魂。

    她就这样缓步走到一扇门前，对门口的仆从打个手势，让他们离去。

    门被推开的刹那藏马就已经醒过来，在看到是眉纱的时候立刻坐起身：“眉纱？怎么了？”

    “没什么，我晚上睡不着来偷袭你。”眉纱眨着她紫色的眼，此刻她眼中的紫已经不再那么深暗，而是附着一层若冰般的光。

    “又在开玩笑，是和你姥姥之间有什么事发生吗？”藏马披上衣服，坐在床沿：“否则的话，你不会这么晚来找我。”

    “你真的那么想？还是你想说我没有什么正事就不能来找你？藏~马~大~人~”眉纱轻笑着将烛台放在桌子上，一步步走到床头，伸手压在他肩膀上，缓缓低下头，魅惑之色尽显在脸上。

    但是迎接她的不是藏马的唇，而是一根带刺的黑色玫瑰。

    “藏马？”眉纱挑起眉：“你这是做什么啊？还是说……”她的身体继续压低，“你不喜欢？”

    “说不喜欢是假话，但这城堡里不只有你我两人是不是？”藏马手不动如磐石，身体微微后仰躲过眉纱的靠近：“我总要确定你是你。经历过一次被骗，没理由第二次还半点没有警惕。”

    “呀？你怎么这么说。”娇媚的表情连皱眉都显得很好看：“听你说这种话我可是会伤心哟。”

    “如果是真的，绝对听不到我这些话。”藏马平静回答。

    两人维持这姿势半晌，眉纱突然扑哧一笑：“小子，你怎么发现的？”她自认一举一动都惟妙惟肖，怎么会被这家伙如此轻易就发现？

    藏马将美亚德推开，自己坐到一边去：“眉纱身上没有这么大的脂粉气，她说女人涂脂抹粉的量与年龄成正比，而她还没有到这个年纪。”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下次要让自己素着一张脸才可以。”美亚德恢复自己原本的样子。

    “香水也一样，眉纱说过她对香水的味道过敏，除少数纯自然气息的外，其他都无法使用。”藏马好心的提点她。

    “香水？”美亚德皱眉：“她是什么时候告诉你这么多事情的？我怎么都不知道？”

    “就在眉纱今天白天来看我的时候，以传音入密告知——以防你偷听。”眉纱的所作所为虽然总是很天马行空，但其中多少都带一点其他目的。

    “这个丫头……”美亚德恨恨不已，又让她耍了一次，还以为她不在意让藏马住进来，原来早就打好了预防针。

    “前辈，怎么说您长了眉纱两辈也长了在下两辈，可以不要总是用这种方法吗？”藏马见美亚德不说话，于是非常委婉的说。无论如何，一个够了年纪的老太婆为老不尊，闲着没事就来挑逗自己，实在让他非常头痛。

    “小子，你姥姥我的裙下之臣多的是，比以为我上了年纪就不行。”姥姥立刻很不肯服输的说：“要不是知道我的年纪，你能看出你姥姥我多大吗？”

    经验告诉他，绝对不可以和女人在这个问题上争论。于是藏马立刻回答：“当然看不出来，很年轻。”

    “哼哼哼，知道姥姥年轻，孺子可教。”姥姥满意点头：“这次放过你，记住我和眉纱之间的赌约不可以掺和，否则的话姥姥我就先把你宰了，让你去体验体验地狱的味道。”

    藏马道：“这个自然，眉纱也说过，不希望我参与其中。不过我想确定一下，您不会对眉纱做什么是么？”

    “亲祖孙，就算做什么也不能怎么样。”美亚德安他的心：“乖孩子，等姥姥目的达成，会好好赏你。”

    “那么——”藏马看看门，再看看床，暗示眉纱她姥姥应该离开了。

    “呵呵，不打扰你休息，现在的小孩真是越来越可爱，只可惜不怎么合胃口。”美亚德开开心心的走出去。

    藏马呼出一口气：“如果我合你的胃口，恐怕现在就要落荒而逃。”

    喃喃过后，他决定自己还是再睡一会儿。眉纱的姥姥今晚不会再来耍自己，但明天却还不一定，为了有足够精力应付，他还是让自己体力处于巅峰才好。

    躺回到床上盖上被子顺便看一眼门确定关严，藏马再次感慨：亡灵女巫果然都是让人无法了解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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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第二天的黄昏时分，眉纱终于不复冷静有了一丝强烈的情绪波动。

    这股波动化作魔威顷刻席卷整个城堡，让美亚德不断的得意轻笑。她就不信到了这个时候，眉纱还能沉住气。虽然说魔王遗产并非他们赌约中涉及的，但两个人都清楚，在这方面的输赢会直接影响赌约的输赢，也非常重要。

    “死老太婆、臭老太婆！奸诈狡猾阴险，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自己已经用最缜密的方法检查了城堡一圈，却还是一无所获，美亚德肯定是将自己的力量和撒旦遗产散发的魔力混合在一起，做出结界来混淆视听！

    “若你再找不到，就算赢了赌约也等于是输给她。”惑儿提醒说。

    “我知道，而且知道的相当清楚。”眉纱恨恨回答：“但有什么办法？我现在有这个能力探查出撒旦的力量吗？”

    惑儿摇头，如果自己加持了冥界守门人的印记还可以，现在却绝对是没有办法。

    “她肯定是早算计好……故意借由撒旦遗产将我引到这里，将这件事和赌约混为一谈，就是要我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输给她！”

    认输？还是继续寻找？

    离他们赌约到期的时间只剩下五个小时，就算五个小时内自己可以将城堡再搜查一遍，却可能也和以前一样一无所获。

    “没有办法了吗？”她站在原地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的心沉淀下来：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快点想、快点想……

    “惑儿。”她忽然开口：“如果我将自身魔力与这座城堡连接在一起，是否可以找到与之格格不入的地方呢？”

    “理论上讲可以，但这需要消耗很多魔力。”惑儿说道：“你就不担心，美亚德会趁此机会，再次用武力解决？”

    “这倒无所谓，只要寻找的速度够快，这些魔力消耗完全可以用聚魔结界补回来。”眉纱伸手，让惑儿跳到自己肩膀上：“这方法可行，我们准备开始。”

    惑儿立刻将自己的魔力也释放出来，缠在尾巴上然后长长绕了眉纱一圈，与她的魔力达到同步。

    “城堡位置：X3466，Y612，横断界面：HE3A69……”惑儿以自己特有的敏锐定位：“上下界位解析：1901……分析结果，魔力足以笼罩，可持续时间大约三十分钟左右。结界定位：……完成。”

    惑儿完成的话音刚落，眉纱立刻魔力全开。

    “咦？”在客房看书的藏马感觉到魔力蔽体，立刻推开阳台门走出去。

    美亚德满意的让侍女们退下，做最后准备：“你到底还是想到这一招，和我预料的一样。”

    越向着魔力暴风的中心越寸步难行，藏马伸手在前阻挡暴风，一步步向眉纱那里靠近。

    “找到了！”

    魔威突然消失的干干净净，本来竭力阻挡的藏马忽然一个跌趄，差点儿没摔倒地上。

    “藏马？”眉纱看到他惊讶，然后立刻道：“我有一个地方要去，你不要跟来。”然后迅速和惑儿跑向城堡底层。

    藏马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叹息：自己和她的力量差的太多，或者彼此生活的世界就差得太多吧？被接受的甜蜜还未来得及酝酿到心底，却忽然化成无力的沉重。

    “她说的对，你还是赶快回去自己房间，把门窗闭得紧紧才好。”美亚德从他身后悄声无息冒出来。

    “可是因为我现在太弱？”藏马回头问。如果是，他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

    “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只不过你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不可以插手我们的仪式。”美亚德越过他去到眉纱离开的方向：“关于我们的一切，不是你们应该懂的。”

    “你们的一切，是指女巫？”藏马在她离开之前立刻又问。

    “不仅如此，还包括其他……许多原因。”美亚德犹豫一下说道：“每个族群都有异类，我和蒂丽丝则绝对是异类中的异类。我们属于任何地方，却又不属于任何地方。对蒂丽丝来说，她想自由自在的翱翔。但对于经历太多事情的我来讲，我们总要选择其中一个去担当。”

    女巫、亡灵、吸血鬼，她们终要有一个归宿，她们终不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