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游身万变

;   藏马心情大好，于是也不和他们多说废话，双掌一拍就要离开。

    “等等！”铁甲飞鱼叫住他：“这个人是你认识的吗？”太座的面子一定要给，既然这个男人是太座看中的男人，那他的朋友也不能杀。

    藏马看着黄泉思考，自己是和他言归于好呢，还是就此划分界限的好？听黄泉的口气对当初的事情好像知道一些，那么他会恨自己吧？

    “我不认识他，只是恰巧见到个和自己一样的魔族。”没想到黄泉竟然先开口将他们的关系撇个一干二净。

    藏马看着他，带着不解，明明只要自己承认和他的关系，他就可以从这群凶神恶煞中逃开。

    黄泉走过来，低低说：“这些魔怪还无法杀死我，藏马，现在你眼中的强弱和我眼中的强弱不同。”

    藏马眼中寒芒一闪，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和魔界三王相比都差得太多。

    “我在这里停留是为了让自己更加强大，只有能够凭着自己的力量在这里生存下来，我才可以更确定自己的未来。你懂么？……对了，那个地方我告诉你。”

    说着他用力将藏马推开，一步步走回到群魔乱舞的包围圈中。

    他就不信，明明知道位置，藏马还能忍住不去看。

    藏马眯起眼睛，寒光一闪而没，好一个黄泉……他确实比以前变了太多。

    那边杀伐声又再响起，藏马一步步退开，想了想，还是照着黄泉说的地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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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纱身上已经沾满了各种颜色的血迹，好像刚从五颜六色的染坊出来。

    魔界兽的血液不尽相同，基本上是红色的很多，可也有一些是别的颜色。尤其是植物，大多数都是绿油油的汁液，少数喷出银白的弧光。

    又一次用清理一新咒将皮肤上的血液清除，眉纱皱着眉把自己凌乱的外衣撕下来抛弃一旁——都已经干硬了。

    “七层魔物……妈的！”眉纱忍不住骂了一声，然后将中衣也脱下来，还好自己穿的是和服，最里面一层雪白衬里并没有沾染血尘。

    杀到这种时候，基本上没有什么活物再敢接近她，刚刚靠近一点就因这狂肆杀气而战栗后退。

    眉纱仰天怒吼：“死老太婆！我已经闯过来了，快出来见我！”

    『不容易不容易，如今乖乖孙女功力大增，想必继任七层太座没有问题啊。』美亚德奸猾得意的笑声又传出来：『这里和魔界是一模一样的，你到王府来找我吧。』

    眉纱立刻向着最低点冲过去，她发誓等见到那个老太婆一定要把她卸成八段！

    看见眉纱怨气冲天的样子，美亚德立刻笑得前仰后合。

    “笑什么笑？很好玩是不是？”眉纱咬牙切齿，要不是还有点理智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这老妖婆的对手，她就要把她吞下去！

    “我笑你现在这样子才是我真正可爱的孙女。”美亚德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的杀气和血腥味：“瞧瞧，我们亡灵女巫不是就该如此吗？你和这些世界的人混得太久，生活安逸，早就忘记这味道了吧？”

    眉纱握紧了拳头，自己确实已经忘记了这味道，甚至已经不习惯这感觉，不习惯让鲜血沐浴浑身的黏腻，甚至不习惯太过强烈的杀戮气味。曾经在魔界中以一人之力经年斩杀万魔的过去差不多全部忘记。

    美亚德沉下脸，不悦之色明白浮现在她面颊上：“我就知道是如此，眉纱，我虽然一直放任你这个我最宠爱的孙女，但你此时的所作所为已经太过分。身为一名亡灵女巫，失去对力量的渴望，失去鲜血的沐浴，失去死亡的陪伴，就等于自己放弃自己的力量，走向灭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蒂丽丝，你从渡过天劫之后，实力就再无增长了吧？”

    眉纱一愣，然后脸色开始变得惨白。她并没有注意到……除了天劫本身馈赠的能力外，自己竟然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增长。

    “就算速度再缓慢，亡灵女巫的力量只要拥有渴望、鲜血和死亡就可以循序渐进。但是你呢？为什么你的进步就这样停止了？”

    “我——”眉纱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

    “现在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也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你现在接任该隐王的力量？”美亚德哼道：“纵使你不是纯种的吸血鬼，却是这些子孙中我惟一承认的一个，怎么可能让你把自己给毁掉？眉纱，你的杀心之火——灭了。”

    眉纱静默半晌：“但我还是不想继承，我会让我的杀心复起，我也承认力量是吾等最重要的东西，但我不认为那一定需要血统的继承来达到。”

    “你说这种话，我可能让你全身而退吗？”美亚德缓缓站起来，拖着长长衣袍走向眉纱：“不过这不怪你，我也有过这种过渡的时候……来吧，姥姥会让你彻底苏醒——我们得到不为拥有，而是为将所谓的占有变成深入骨髓的迷梦；我们杀戮不为鲜血，而是为将天地的守则都染成几如墨色的深红；我们活着不为生存，而是为将死亡渲染成一种极致的美丽；我们吸血不为力量，而是为将臣服化作最深邃的淫靡。你忘记了吗？忘记了吧……这是属于我们最华美炫烂的魔咒！”

    鲜血于灵魂深处沸腾燃烧，要将全部理智都化为飞灰。忘记了吗？如何忘记？那是亡灵女巫深刻于魂体之上的魔咒！

    忽然拔剑，剑与剑交击，她完美接住的美亚德的一招。

    看着自己面前意外的美亚德，眉纱一笑：“别以为趁我心神紊乱时攻击会有效，你以为我会给敌人留下这样的空挡？”

    美亚德拍手：“好样的！不愧是我的宝贝孙女，就是比别人强。”

    “少来这套，和我玩这招没用。”眉纱手一挥：“什么公平不强迫要我心甘情愿啊，到最后不还是故意想乱我心神好抓住我硬来？”

    “这也是一种方法。”美亚德狡猾的说：“只要你输给我，也就是变相心甘情愿的一种啊。”

    眉纱在心中骂她的祖宗，反正也不是自己祖宗。

    “别说废话，不想打的话，就说服我。”美亚德勾勾手指头：“既然没办法打服我你就只好认命，用另外一种方法咯。”

    “我没打算用。”眉纱干脆的说：“我已经到这里，把要交给我的东西交给我吧。”

    “我可没说你来了我就交给你呀。”姥姥是狡猾狡猾地，从一开始就打了眉纱不肯接受传承就不把这里东西给她的想法。

    “你也没说我来了你不交给我是不是？”眉纱也钻她话中的空子：“既然都不是你的东西，那给我又有什么大不了？”

    “虽然不是我的东西，不过现在在我的手里，和我的东西也没什么不同，你不得我的心意，我怎么能给你？”事实证明，她姥姥要比她恶霸得多。

    “…………你真以为我打不过你？”眉纱的火气也上来，她和她姥姥这辈子没少动过手，有时候是纯过招，有时候是因为大大小小的琐事一言不合。虽然自己总是输，但从没有一次不敢攻击的！

    “好啊，那你来试试看？我告诉你，这次你打输之后会有什么后果，自己知道的很清楚吧？”

    眉纱气得牙痒痒，自己千辛万苦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撒旦遗产？

    打还是不打？

    美亚德勾起嘴角：“怎么？怕了我吗？”

    眉纱先是显出薄怒，然后忽然嬉笑开来：“怕，我当然是怕的咯。怎么说你也是我亲爱的姥姥，我不怕你怕谁对不对？”

    美亚德呀了一声：“小丫头你也会跟我来这招了？哼，那就看看你的怕到了什么程度。”

    “呛！”

    两柄剑又再次撞在一起。

    这次眉纱是真的用了全力，每招每式都几乎是十成十的力气，甚至当她姥姥用杀招的时候都不闪不避，以硬碰硬。

    “不乖的女孩，你是捉准我不能杀你吧？”她姥姥也是被她磨得杀机大起：“的确传承要你活着才行，但我先把你弄死再复活，也没人说不可以！”

    她一挥手，从次元空间蹦出一只深蓝色的大猫，几乎赶上一只小豹子那么大。

    一声尖利警告般的呼号过后，惑儿也从眉纱的次元空间内跳出来，挡住那只蓝色的大猫，喉咙中发出低吼。

    “呵呵，你的惑儿也没有多大进步啊，敌不过我孩儿媚幽。”美亚德得意的说。

    “敌得过敌不过不是用嘴巴说，你可以来试试看。”这回换成眉纱挑衅她了，而且还是用最无礼的姿态。

    “你这孩子，平时在家礼仪都不错，一面对我就这么无礼，那你没办法。”美亚德收回剑：“用剑没意思，我们的最基本力量是亡灵魔法，不如用单纯的魔力来决胜负如何？”

    “你的意思是叫我舍长取短咯？明明知道我这方面绝对不如你。”眉纱立刻摇头：“绝对不要！”

    “不要？那我可要用咒缚封了。”美亚德立刻威胁她：“你也知道我比你强，完全可以用封禁术封闭住你的魔力。没有了魔力输出，你的内功也就和我差不了多少吧？”

    眉纱经历天劫得到的力量之间互相转变是很变态，但现在的自己还是有办法对付的。

    眉纱咬牙切齿瞪着她：“我就知道……全天下只有你最可恨！”因为全天下只有这个女人最清楚用什么方法能制住自己！

    魔力战，以力与力相抗衡，绝对不留给对方任何可乘之机。

    两人口中都飞快念诵着咒文，魔威互相撞击，将对方的魔法抵消掉。谁能先抗拒这张网的压制吐出第一个咒语，谁就会胜利。

    眉纱手中出现几根针，并不是似以往插在周围，而是插入自己身体穴位中，结印凝聚魔力。

    美亚德瞳孔微张，惊讶道：“这是什么招式？”聚魔结界向来只能制造在周围空间之内吧？什么时候能够制造于体内了？

    “我自创的，好玩吗？”眉纱笑着，唇飞速蠕动，一串串模糊不清却带着强大力量的字符从口中吐出，飘荡在周围空气中竟然凝结成实体的咒文。

    “咒缚封吗？我没对你用你反倒打算拿这个克制我？果然是我最可爱的孙女。”她向后疾退离开咒缚封的范围，释放出强大魔力暂时阻隔两人之间足以打断任何咒语施展的气场。

    “泰阿斯·泰弗斯、涅斯特·涅摩斯特——”眉纱趁此机会大声念诵召唤咒语。

    美亚德一惊，这是最终召唤的咒文，没想到眉纱竟然用这一招。

    “孙女，你是想杀了我吗？”她立刻喊，不过其中没有惧怕的意思就是。

    “如果你这么简单就死掉的话，我会为你烧香。”眉纱的笑声从黑雾中传出来，她全身上下都已经被其笼盖。

    美亚德也冷笑一声，几乎和眉纱同时念起下一段咒文：“——冥府的双子星，请你们为逃脱的罪人打开深渊大门，刻耳柏洛斯睡去了，它的血盆大口与六只眼睛全部闭合，为你们开启被诅咒的通道！”

    黑雾冲天蔽日，甚至连这里本身的瘴气也一并冲开。

    说到这里时，两人同时顿了一下，明显是魔力的互相倾轧太过强大，差一点双双夭折腹中。

    内息立刻运转，还是眉纱在她姥姥无法开口之前首先完成咒文：“终极召唤——秽物本源·七宗罪！”

    美亚德立刻跳起来，在半空中低头看着眉纱掌中凝炼的黑光。

    “贪婪、懒惰——”第一波就是两面夹击，左边是身长过丈的恶魔，右边是吸附系的植物藤蔓。

    “终极召唤——秽物本源·七宗罪。贪婪、懒惰！”美亚德也立刻完成她的咒文，以相同的召唤兽对决。

    而眉纱看准她召唤的空隙，手一挥：“饕餮！”

    无数只余尖牙利齿在外的黑气从下方直接冲进美亚德身体。

    美亚德一阵抖颤，弯腰捧着自己腹部痛苦□□，半天无法直起身。

    眉纱并没有放松，而是接连召唤出嫉妒之女妖和□□之梦魔，再接再厉落井下石。

    “呀？你这丫头对姥姥下手也这么狠。”美亚德突然抬起头喷出刚刚被打入身体内的黑气，迎面将嫉妒之女妖吞噬，然后落下来躲过□□梦魔的袭击。

    “早知道你是装的，刚刚是用愤怒在体内抵消了饕餮，然后喷出嫉妒对吧？”眉纱哼道：“想骗我？你也不想想我是谁。”

    “你是我的乖乖孙女，我知道呀。”美亚德嘿嘿笑着左手捏出一团红光：“现在看你怎么面对我的梦魔。”

    “你多了□□，我多了愤怒，我们照样半斤八两。”眉纱掌中出现了类似种子的绿油油的东西。

    梦魔被愤怒之种缠绕，团团滚滚的打入异空间。

    眉纱甩出自己最后一个：“傲慢！”

    傲慢是最烈的火，比冥狱阴火还要猛烈一分，借两人打斗的风力，打着旋就将美亚德卷在里面。

    眉纱长出了一口气，两人切磋打到使出末世告解的序章已经很夸张，这会是最后一招。

    而且——看看四周已经变成黑色的地面和腐蚀的看不出本样的树林——如果再打下去这里保不保得住都不知道。

    “轰轰轰……”那边惑儿和媚幽还打得热火朝天，两个都扇着黑色羽翼在天空滑翔，尾巴化作长鞭在空中舞着黑影，口中不时吐出可以融化灵魂的火焰。

    “喂！”眉纱向那边喊：“我们完啦，你们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完了？谁说我们完了？”美亚德那边突然传来声音：“……饕餮。”

    眉纱神色一变，难道刚刚美亚德没有使用饕餮吞噬自己的攻击吗？

    “这次是你的失策，而不是我的。”傲慢之火被饕餮吞舔干净，美亚德的窈窕身形露出来：“我做的假象很完美吧？连你都以为我已经将饕餮召唤。”

    眉纱沉下脸：“我是没有注意到，那又如何？”

    “不如何。”美亚德微微一抬手：“傲慢！”

    被火焰吞噬的人换了，眉纱从头到脚都卷在火舌中，无法熄灭。

    “认输吧孙女，傲慢之火只有用同七宗罪里的召唤物才可以抵消，你现在还剩下什么？”美亚德得意的围着眉纱笑个不停，满意于自己孙女团团转的模样。

    “我现在是不剩什么，可是你现在还剩什么吗？”眉纱忽然抬头，胜利一笑：“我早知道自己不可能打赢你，但至少我现在不会输！”

    她突然幻影显形，出现在美亚德身后紧紧抱住她。

    “你——”美亚德惊呼，她的速度怎么会这么快？

    “嘻嘻，我在这些世界里轮转也不是光玩的。”眉纱看着傲慢之火将两人全部包围：“这下子，挣脱不了的人可就不光是我了……”

    “你！你这个该死的丫头……”

    可害死她了。

    看着下面自己的主人都在火中渐无声息，惑儿和媚幽停下，都张大嘴巴看着。

    “我们还打么？”媚幽问惑儿。

    “再打的话，恐怕她们两个都要用末世告解初章来复活。”惑儿无奈回答。

    “那怎么办？”媚幽和它大眼瞪小眼。

    “还能怎么办？救人吧！”

    两只猫连忙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