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Question26——天劫

    那无影无形的杀气令他们战栗着恐惧，甚至连脚步的移动都很困难，更不要提上前去攻击她，杀了她。

    “你……到底是怎么会有这许多……”丽很艰难的问出这句话。

    “从进入那被称作地狱的地方开始，存在的就只有生命与生命的互相撕咬，那里的一切都建立在杀戮之上。权力是、梦想是、幸福是、生存也是。”眉纱缓缓开口，并没有回避他这个话题：“在那里循环死亡的一切，已经可以比拟十倍于地球的人口。”

    “所以，你是在那里杀戮过？”

    不敢想，却不得不去想，从地狱爬上来的魔鬼……本以为只是因她太过强大而起的错觉，原来真的不是属于这世界的人吗？

    “杀戮过……这句话不太恰当，因为不仅仅是杀戮而已，我在那里的所作所为，没有和你们说的必要。”眉纱的表情嗜血，讥诮的神色一览无遗。

    不想说，深埋心底的一切却无法被忘怀，那是她深恶痛绝的地方！

    “你竟然……”丽的嘴唇在颤抖，不想去想却又不得不去想，杀气的威压和恐怖的经历……到底他们有多少人能在这女孩手中活下来？

    “如果再没有什么要问的话，是不是我可以继续说下去呢。”杀气更加厚重了一点，一层接一层如海浪压出去，让邻近的弟子都忍不住后退脚步。

    丽不言不语抵抗着这股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恐惧感，现在连他自己都很难心无旁骛的出手，更不要说命令弟子们群起而攻。

    “没有杀气的你们面对我，就好像拿着大砍刀的婴儿，是不是觉得无从下手呢？”眉纱轻松的坐在那里，杀气却仍然发散出来，甚至让他们的眼前都有些模糊。

    “没有办法？知道自己的无知和无能？那又何必一定要来送死呢？”她悠然抬头看着天空：“难得我有一天来这里看雪，心情正好。如果你们现在退开的话，我可以破例一个人也不杀。否则，你们这里的人只怕大半都没有命回去吧？不要白白送死。”

    没有人动作，却已经有人犹豫着看向两位长老，想着自己是不是要照眉纱说的退开。

    大半人都没有命回去……那是不是其中就有自己一个？

    心里有着这种想法，有哪个肯第一个扑上来送死？

    眉纱仍然保持着看天的姿势，日头又落下了一点，时间在他们的僵持中飞速流逝，现在已经可以看到黄昏的天色。

    等月出来的时候……就一切都来不及。

    “哦？还不打算走吗？”她忽然长身站起。

    “呼啦！”人群齐齐向后退了十米远。

    眉纱勾起嘴角踏前一步，那边的众人又是纷纷后退。丽和五长老皱眉，根本约束不住众弟子的惧怕。

    眉纱眼底忽然闪出紫光，杀气忽然窒住了每个人的呼吸。

    虽然那只是一瞬间的暴涨，但对于这些本就心存无比恐惧的人已经足够，众人突然急速后退，无论如何也收敛不了内心的恐惧。

    “大家不要听她胡说八道！”一个尖锐的声音忽然响起：“如果她真可以像自己说的一样，怎么会到现在还不动手杀你们？”

    马蒂埃从人群中走出来，冰冷的眼神直视眉纱。

    “呀，小，我终于见到你了呢。”眉纱眼睛忽然一亮：“真是不容易啊，你躲了我那么久终于肯出现了？”

    “躲你，我想你是弄错了！”马蒂埃分开众人走到最前面：“若不是我忍辱负重的话，又怎么会让你有今天的困境？”

    看着他得意的笑脸，眉纱拂拂自己的发丝：“困境？我像是掉入困境的样子吗？”

    如此有自信的表情，该不会他知道了什么？

    “现在不是，等一下就是了。”马蒂埃突然提高声音：“众位听着，眉纱?御寇今天将天劫临身，没工夫应付我们，所以她才会说这些话想把我们吓走。只要我们能够支撑下去，等待天劫到来的那一刻，她就必死无疑！”

    天劫二字让他们窃窃私语，一时间都停止了后退的脚步。

    “天劫？”眉纱忽然笑出声，甚至差点儿连眼泪都笑出来：“我说小，你就算编也要编一个比较好的借口，我非妖非神非仙非鬼，一个小小人类遭遇什么天劫？”

    动摇的眼神又全部看向马蒂埃。

    “哼……我听到了你和那只叫惑儿的猫的对话，这是你们亡灵女巫拥有强大力量的代价是吧？”马蒂埃冷冷看着她：“为修成魔灵之体，你们亡灵女巫力量达到巅峰的时候就会经历天劫，我没说错吧？”

    果然听到他们的说话吗？是惑儿和自己属于防范了，没想到这家伙一直压抑着自己守在旁边窥探。

    “没话说了吧？你能说我说的一切都不是事实吗？”马蒂埃那种残忍而疯狂的面色在落日的余晖中尤其明显。

    “真是的，如果我不是确定你现在精神正常的，真该劝你找医生看看……幻想症。”眉纱面色不动，轻笑着摇头：“说我有天劫，那你为什么自己不试一试？说不定你攻过来正好赶上天劫下凡呢，然后一个雷劈到我就死了。”

    眉纱一个个看过去，讥讽地说：“你们每个人都可以来赌赌自己的运气，但若没有赶上那个所谓天劫的话……恐怕攻击我的人就只能死。”

    面对眉纱的自信和马蒂埃的笃定，让他们不知道该选择什么，该听信哪一边，只能站在那里踌躇着。

    “所以眉纱小姐，你是在拖延时间？”丽突然说：“就算现在还是如此，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拖延时间，是在等你的爱猫惑儿回来对不对？”

    眉纱没有回答，她不知道丽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现在我倒是倾向于相信Mati的话，你拖延时间等惑儿来，是为了不让自己消耗太多力量吧？”丽缓缓开口：“对于渡劫方面，我多少了解一些。如果没有充足力量应对的话，你会形神俱灭。”

    “被猜出来了？那也就没有硬要掩饰的必要。”眉纱叹口气，然后抽出自己的眠水剑：“既然你都笃定这点我还有什么话好说？你可以出手了。”

    “出手是吗？”丽因为眉纱态度的忽然改变而有点奇怪。

    “怎么？不想出手了？还是你真打算让我等到惑儿来？还真是体贴。”眉纱笑道。

    “不对，惑儿已经不会来这里，所以我才会明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也放任。”丽忽然说：“只要猫又不会到这里来，那么时间拖的越晚就对我们越有利……你的天劫是在晚上。”

    “也就是说都计划好了？这还真是一次非常完美的围剿。”

    照她这么说的话，惑儿现在肯定也中了埋伏。

    “要不要我们来试试看？”眉纱抽出剑，低头看着映在剑身上已经初显华彩的月芒：“赌一赌，看是惑儿先甩开那边过来帮助我，还是我先被天劫吞噬。至于你们——完全不需要在我的戒备角色之内啊！”

    剑芒突然爆开，一团星点罩向她身后围绕的众弟子，在他们没有预料到的时候就伤了数人。

    “立刻散开！摆阵，绝对不可以一个人面对攻击！”丽立刻说。

    五长老已经隐入众弟子之中，在中央操纵阵法圆转。

    “啊……这回可是麻烦了呢。”眉纱深吸一口气，内力源源不绝的在体内循环开来。魔力要保存不能使用，内力也不能用过多以免身体无法经受天劫的沉重打击，这样看来只有取巧。

    如星剑芒化为一点冲入众弟子的阵势中，在里面利用轻功和幻影显形来回移转，尽量削弱他们的实力。

    “做结界，绝对不能让她跑出这里。”丽在一边又喊。

    眉纱忍不住撇唇，跑？她能跑才怪，离开了这里万一天劫到来，她连个能缓冲的都没有。

    十分钟之后，丽和五长老对视，面色惨白。

    眉纱的强大从来没办法说明，要看到才能知道，但知道的时候常常悔之晚矣。

    时空境管局其实并不弱，他们身为管制者可以面对各个世界的强者，身上多少都有七八两技艺在身。但是每每面对眉纱，就像是根本没办法发挥出本身实力一样，一个个快速的被屠戮。

    这有一半原因是因为眉纱身上无论狂暴还是尖细都让人毛骨悚然望而却步的杀气，还有一半原因该是因为她的战术。这绝对是一个对于战斗有着深深体会的女人，她面对敌人的时候会第一时间判断出最适用的战术，然后在你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发起突袭。而且她似乎很不喜欢和人正面相对力与力冲突，每每只是利用自己无比诡异的身法，让过刀锋，从最脆弱的角度攻击。

    有这样两重原因，和这样一个人对敌就变得无比困难，先没有了气势，又没有了优势，怎么可能不输得一败涂地？

    “不成，我们用那个吧。”丽惨白着容颜说。

    “用那个？你是想我们的弟子全部死光吗？”五长老立刻摇头。

    “但是这样就能活着？你看看场上！”丽指向那边。

    眉纱飞窜的身影一直没有停顿，二百三十名弟子已经有一半身上染血，其中二十多人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看到了没有？这样下去，我们的弟子只会一个接一个白白牺牲！”

    因为要拖住惑儿分出大量人手，猫又的能耐不能被小看，所以他们只有这二百三十人可以用。

    “好……那……开始吧。”五长老钻入阵中攻击眉纱。

    “唉，这次真的是我们的罪过。”丽掏出一根笛子横在嘴边，开始呜呜咽咽的吹奏。

    眉纱正杀得高兴，以最小的魔力与内力输出来换得自己诡异飘飞，在各种各样刁钻角度下将面前的人们一个个杀死。

    横里却插来一柄刀，第一次架住了她快速攻击的刀锋。

    “长老终于出手了吗？”眉纱带着胜利的笑容问。

    “你本意不就是让我们出手？现在你看到我了，可以放过我的弟子了吗？”五长老冷声问。

    “这可——不行呢！”眉纱震开他的刀刃向后急退，将挡路的人又挑翻了几个：“这些人都是要杀我的啊，既然你不肯将他们遣开留自己和我单打独斗，那我自然也不能客气是不是？”

    “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这样得意多久！”听到笛声，五长老冲上去，刀尖直指眉纱心脏，拖延时间……并不是那么难吧？

    有一个长老一直缠着自己，对于弟子的杀戮就只好缓下来。

    眠水剑和刀锋撞击的声音异常清脆，五长老看着自己刀上的缺口沉下脸。

    眉纱一笑：“没想到吗？你的刀和我的眠水剑比起来要逊色很多呢。”

    五长老没有搭话，窜到眉纱左侧的死角横砍。

    眉纱弯腰躲过，反手刀掠向他脖子。

    五长老向后一仰翻了个身，刀锋再刺向眉纱的心脏。

    “嘻嘻，身手不错。”眉纱突然笑道，然后刀交左手闪电般反臂挥出。

    “呛！”五长老被震得手臂发麻连连退后，自己刀锋上那个米粒大小的缺口已经晋升为红豆。

    “再来两次的话，你的刀就要完蛋了。”眉纱转身，手中剑横在一名弟子的脖子上，缓缓慢慢的顺着脖颈的弧度抹下。

    看着这名弟子捂住喉咙痛苦挣扎的样子，五长老面色更加青白。

    眉纱的杀气更加的浓厚，虽然没有一开始的大肆释放，但这种缓慢钻入血管和骨髓的寒冷更加让人无法有丝毫动弹。

    看着那些三三两两毫无生机的尸体，周围的人好像凝固了，无法再攻击。

    眉纱微笑，这些人已经失去斗志，看来这次是自己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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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惑儿被困的地方也是禁林，它没想到时空境管局竟会特意分派人手来阻截一只猫。

    “你不是普通的猫，你是猫又。”其中一个人指着它说。

    “没错，我是猫又……但是你们似乎不知道猫又的可怕。”惑儿杀气四溢，急躁的说：“如果你们今天敢挡了我的路，我就让你们全部死在这里！”

    “我们还有自知之明，不会和猫又战斗。”

    随着那个人的话，这一百零八个人同时双手捶地，激发阵法。

    惑儿大惊，这是？

    “这是宙斯圣者传下来的最强结界，你是逃不出去的。”刚刚开口那人说：“我们并无意和猫又为敌，只要眉纱?御寇死去，我们立刻就放出你。”

    惑儿沉下脸：“你们……”

    “看来惑儿是被困住了。”在不远的树木后面，一个靠坐在夜骐身上黑发男子缓缓说：“我的同伴夜骐啊，我到底该不该去帮助他们呢？想必眉纱一定也在某处遭到伏击了是不是？”

    身下的夜骐发出一声叫唤。

    “说的也是，这与我并没有关系，不管是时空境管局也好，眉纱也好……他们的事情不需要我掺杂在内。”男子从夜骐身上滑下来，双臂伸展间也变成一样的动物：“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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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眉纱听到那越来越尖锐刺耳的笛音时，周围人的情绪已经由恐惧变成麻木。

    这种明显是被控制的状态，让眉纱的眼光转向悠然抚笛的丽。

    “我们不可以让你逃掉，就算这些弟子都死在你手上……也必须将你解决在这里。”丽带着悲痛缓缓说：“弟子没了可以再行招徕，但是如果你不死，时空境管局早晚灰飞烟灭。”

    “这话……倒是没错。”眉纱冷冷一笑：“所以就打算拿弟子的性命来拖住我？没想到这么阴狠的招式你们也使得出来啊，我倒还真是小看了你们。西瓦……”在几声低声喃喃后，她忽然伸掌向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暗黑祷告?末日苦劫！”

    黑色的冥狱火大团笼罩在他们身上，几近百名的弟子在这一瞬间化为飞灰。

    眉纱轻呼出一口气，伸指指向自己：“为西瓦效忠的恐惧之王啊，在你掌管的地狱之中取一瓢冥池之水作为洗礼——暗黑祷告?魑魅战衣。”

    黑色光芒笼罩在肌肤上，渗入血脉中，眉纱身上忽然出现一层似光似水的轻纱衣。

    暗黑祷告属于亡灵系魔法，是非常损耗魔力的祷告术，但是现在眉纱也顾不得这么多，面对上百名不惧生死的高手，她一贯的压迫感已经无法奏效，只能以实力决一胜负。

    丽笛端一指眉纱：“杀了她！”

    扑面而来各种法术，首先采用的都是远程攻击。

    眉纱高高跃上天空，然后反身跃出包围圈，挥剑将最外围的两个人杀死：朔月弯到几乎看不清楚的月光上开始蒙上红晕，看来今天难以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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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内普坐在邓布利多办公室里和他一同看着天空那轮染血的月，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晚的月色不再是那种青白黯淡的颜色，而蒙上血雾。

    “或者眉纱正在哪里大开杀戒吧。”邓布利多猜测着说。

    “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而已。”邓布利多低头看着禁林的方向：“其实我一直在注意那边，禁林中似乎出了什么事情，透出来的光芒很像是结界。”

    “也就是说，有什么人被困在那里。”斯内普也看向和他相同的方向：“你难道不去看看？身为的校长，未免也太轻忽。”

    面对斯内普半讥讽的话，邓布利多微笑摇头：“我已经说过不会插手有关眉纱和时空境管局的事情，不可以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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