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不管用了。
“下次再提,我们就断绝母女关系。”她把字咬得极重,觉得威胁够狠了,够让京姩长记性了。
声音不大不小,病房里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听到了,他们把林紫萍的话都听完了,纷纷唏嘘不已。
隔壁陪床的阿姨拉开了床帘,“小姑娘,快和你妈妈道歉吧!哪有闺女劝离婚的,这可是不孝啊!”
其他没有过来的人纷纷附和,“就是就是,离婚可说不得。”
“你爸爸应该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干嘛要闹到离婚去,而且离婚了以后谁来挣钱养家。”
他们往往自诩正义,站在道德制高点来评判别人。
得到旁人的理解,林紫萍也松了一口气。
京姩垂着头,音质清冷没有温度,“如何定义不孝?”
“劝父母离婚还孝顺啊?真好笑。”身后的阿姨放下床帘,笑着走开。
林紫萍察觉京姩情绪平静得有些奇怪,不由得心慌,“姩姩都过去了,妈妈不怪你就是,别想了,都闹笑话了。”
看她仍无动于衷不说话,林紫萍虽然有些生气了但还是轻声细语道,“妈妈现在是在给你台阶下,你不要再犟了。”
京姩抬头看着她,“既然是不孝,那就不孝吧!”
她直视着林紫萍的眼睛停顿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你们不离婚,那你就和我断绝母女关系吧,被你们吸了将近十年的血,应该够还生育之恩了吧?”
“我不需要一个烂赌成性的父亲来当家庭的顶梁柱。”
她十岁的时候,还真想过这个事情,原以为会痛哭流涕会撕心裂肺,没想到真的到了这天却什么感觉都没有,内心无比平静,她甚至还有些期待。
也许十岁的她就已经想过会有这个结局了,只是这些话三缄其口,她用了九年才说出来。
病房在她说完这些话后,静得可怕。
其他人不说话她不知道,但是眼前的林紫萍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错愕不已,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自己的女儿嘴里说出来的。
“你,你说什么?”林紫萍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话,想再确认一次,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她无法想象自己如此乖顺听话的女儿有一天会和自己要断绝母女关系。
“断绝关系吧妈妈。”京姩眸里没有任何波澜,很平静地说了一遍。
“你……”林紫萍被气得话都没说不出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
京姩拿起遥控器,把床头调至四十五度角,医生说半卧位会有效改善呼吸困难,还适用于哮喘患者。
过了一会儿,缓过来的林紫萍闭着眼不愿看她,“离婚不可能,断绝关系你想都别想。”
京姩也料到她会反悔,“那为什么要用这个来威胁我?”
“不威胁你,你能死心吗?!爸爸妈妈的感情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我们离婚。”林紫萍义愤填膺道。
京姩总觉得她是个疯子,已经称不上是恋爱脑了。
可笑的是自己也是一个疯子,忍受了那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