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王的爱情

们隔了一个世界。

    “她慢慢的还是会爱上他，毕竟是丈夫，毕竟在一起同床共枕，毕竟，他们会生育孩子，共同面对来自于牧民的审视和敬爱。爱情，有时候明明在抗拒，却像个小偷一样悄悄地在深夜来临。有时候，人并不能分清这种爱是来自于对肉体的迷恋还是感情的维系……”阎王看着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像在祭奠自己的孤独。

    茜桃却始终冷笑着，道：“她能怎么样，在这个地方，她被抛弃了。她的故乡因为她而被皇上优待，却只传唱她的美和功德；她的故国因为她享受了难得的太平，却为了政治的考量，不愿意让她回去；她不过是个女人，也正因为她是个女人，用她女人的坚韧和牺牲来完成这段历史……有时候，我为自己骄傲着，因为我也陪着她走过了一段路程。”

    “人间的情爱，你也还是能感受到吧，在我这里你感受不到的东西，你想要得到的东西……哼，不如你回她的身体里面去，假装那就是你自己，爱上这人间的一切，毕竟……你已经背叛了整个冥府。”阎王不无怨气地说。

    茜桃却不生气，反而媚笑着说：“哎，我都弄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我要的不是这样，你知道的。我要的是最多最大的宠爱，最华丽的人生是望尘莫及的，这些差得太远了，如果我不是和你堵着气，又对这个美丽女人的命运有着那么多的好奇，我是不会在这里的。在某个时空里，我想，肯定有某些女人正在受用着我想要的一切，什么时候你送我去可好？”

    “女人！无耻的女人！有了爱情想要富贵，有了富贵想要男人的忠心，有了男人的忠心却会厌倦，永远不知满足！就像她！如果她没有走出皇宫，谁会知道她，不过是在宫里老死的可怜虫！”阎王愤然道。

    “哈哈！你一直不敢直接骂我，我是那样一个不知满足爱慕虚荣的女人，可是我想问问你，如果我不开心，在受辱，在阴冷中，在寂寞中，我不开心，这样不开心的女人却依然要忠于你，忠于你的爱情，就像王昭君，即使她肩负使命，名垂青史，可是作为一个人，一个女人，她的个人情感就不比使命更重要？”

    “难道我自私地想要的获得的那些东西就不比坚守一份承诺更重要？”

    阎王不知如何回答，或许在他心里，他是明白茜桃的，他放不下的不过是自己的那份坚守，不过是自己的执念。

    “好，下次，我送你去最富贵最得宠的位置，看看你又能得到些什么。”他只是这样淡然，即使心开始碎裂流血，他也要保持作为一个王，一个阴间之王的克制和优雅。他消瘦修长的身躯只适合这种克制的爱恨，把悲伤隐匿在身体里，隐匿在漆黑发亮的眼睛里。地狱在火在燃烧，快烧到他的脚底，所以他必须变成岩石，变成钢铁，变成黑钻，为这个女人抵挡着来自地狱深处的惩罚。

    她不知道自己随时都可能被化为粉末，她不知道自己向往的所有鲜活的生命和昭华都可以瞬间化为灰烬。

    她不知道她所追求的不过是白驹过隙转瞬而逝的虚妄之花，只有冥界才是永恒的，虽然那么阴冷黑暗，可是它坚守在那里，它在，她和他的诺言就是永恒的——阎王不过是用最阴冷的方式坚守着只有自己才懂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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