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极少洗澡,这对于王昭君来说简直就是酷刑。
“单于,我可以有一个独立的洗澡间吗?我汉人几乎天天洗澡,在这里十天半个月才擦澡一次真的难受死了!”王昭君脸上已经有了跟匈奴人一样的红晕,可她的手指依然白皙动人,呼韩邪单于最喜捏着她的玉手,听她的温香暖语。
“嗯,有!马上有!我命人制一个大澡盆,跟你们汉人的一样的。”
王昭君闻言欣喜,坐于单于腿上,娇声道:“那……以后我教他们种完黄豆,就可以先去洗个澡再来见单于……”呼韩邪单于一把搂住王昭君的腰,醉眼迷离。
“那……我可否与娘子一道洗?”
“不与!不与!单于一身狐臭,不与不与!”王昭君故意道。
呼韩邪单于故作不悦,道:“那我以后日日洗澡,征用你的澡盆。”
“不行不行!”王昭君娇笑道。
“那与不与?”单于搂得越发紧了,贴着香软的身体,心也一般的柔起来。
“与——”
“这才是好娘子!”
呼韩邪单于尽量满足着王昭君不愿舍弃的汉人礼俗,他想让她知道,她不是来受苦的,她是来享福的。他堂堂一个单于,就是要让自己心爱的女人满足。
王昭君慢慢地爱上这里的人们,他们单纯,热情,爱恨分明。他们对这个带来各种新鲜物种的美丽女人怀着敬意和好奇,在这些人的目光中,王昭君还发觉了一双特别的眼睛。那眼睛属于一个强壮又英气逼人的年轻人,呼韩邪单于的大儿子雕陶莫皋。他望着她的眼神却没有那么单纯,有很多王昭君看不懂的东西。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她知道那是一个男人看一个女人的眼神,即使他们的辈分差着,即使她在身份上是他名义上的母亲。
王昭君觉得不自在,在礼教文化里成长的人,心里多少觉得这样的目光是一种亵渎,但她是矜持的人。她不动声色,她要保持自己和他的颜面。
王昭君开始了新的生活,每日带着牧民寻找适合种庄稼的土地,播撒自己带来的种子。好不容易种子发芽,冒绿了,王昭君却有些郁郁寡欢。
“只可惜这里没有我喜欢的芙蓉花,不然也栽培一些出来,好解思乡之情……”王昭君蹲在地里,望着新发芽的豆子喃喃道,不过是随意的一两句话,却不知被雕陶莫皋听了去。
第二日,王昭君收到了牧民送来的紫色蒲公英,王昭君有些惊喜和慌乱,不知道牧民送花有什么意义。一位老者见她疑惑,比划着告诉她:紫色的蒲公英代表真爱和自由,是牧民们对她的祝福和敬爱。
王昭君欣喜地捧着紫色的蒲公英奔向那宽阔的草原,却看见雕陶莫皋附身在摘蒲公英。王昭君看着自己手里的蒲公英,有些不知所措。
“紫色的蒲公英……看来他们是真的爱你这个异族人士!”雕陶莫皋嗅着自己摘的蒲公英,看着王昭君道。
“这在我们那就是野草,长得太矮,花不出色,因为有太多其他美丽的花,所以这是不会被人喜爱的植物,却不知在你们这里却成了真爱和自由的象征。”王昭君有些怀念自己美丽的家乡。
“哈哈!可在我们草原,你知道红色的蒲公英象征着什么吗?”雕陶莫皋举着他手里的蒲公英问。王昭君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的蒲公英和他手中的有什么不同。
雕陶莫皋手上的是红色的蒲公英。
“你喜欢红色?”王昭君忍不住问。
“不是。我只是喜欢红色蒲公英代表的意义。”
“红色蒲公英又代表什么呢?”
“至死不渝的爱情!”雕陶莫皋把手中的花伸到王昭君跟前,眼神炽热。
王昭君本能地躲闪,甚至吓得把手里的花都扔了。
雕陶莫皋把花放进自己的怀里,拾起王昭君扔掉的花,放在王昭君手里,道:“这是牧民的真心,别随便丢弃了。我们匈奴人很直接,爱就送你花,恨就打一架。”
“我们汉人……仁义礼智比爱恨更重要!”王昭君丢下一句话背着雕陶莫皋跑了。
“你不懂我在说什么!”雕陶莫皋望着王昭君的背影,喊道。
“是你不懂我在说什么!”王昭君跑得更快了。
雕陶莫皋默默地在心里说:“我懂,我懂自己在说什么,也懂你在说什么……总有一天你也会懂的。”
有了那一次仅有的对话之后,王昭君和雕陶莫皋都心有默契地保持着距离。呼韩邪单于很爱王昭君,敬她,爱她,有时候王昭君会有种错觉,好像这是上天对她的补偿,似乎一直这样下去,她就会忘记汉元帝忘记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大漠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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