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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真相若何催别离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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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国宣隆十六年夏初月国皇二子一十六岁

    宣隆帝赐号奉安王,黄金万两,府邸一座,赐婚上将军之长女訾风为王妃,次女訾凤为侧妃,上将军凯旋之后完婚。

    午后的骄阳似火,照得大地如着火一般。太平轩外那些不知名的树木异常繁盛,郁郁葱葱。树荫下的訾槿躺在竹椅上,手持野书打着盹。她身旁的小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和一盘小点心。

    一缕长长的头发滑过訾槿的鼻尖,訾槿揉了揉鼻子,不耐地翻了翻身,书从身上掉了下来。来人走到边上将书捡了起来,细细看着。

    半梦半醒的訾槿,似是感到有人靠近,朦朦胧胧地睁开双眸。看到一张绝美的侧脸,正细细凝视着手的书,訾槿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书,才发现怀中早已空空如也。她猛地蹦起身来,伸手去抢夺。

    “整日里看这些个□□秽词,怪不得越来越愚钝。”西乐嘴角带有一抹浅笑,斜身躲开訾槿的抢夺,优雅地侧身躺进了竹椅中。

    訾槿一脸抑郁:普通的爱情小说,到了这里怎就成了□□了?

    西乐随便翻看了两页,一脸神秘地对訾槿眨了眨美目:“小哑巴,你是不是思春了?”

    訾槿的脸色如打翻了调色盘一般,青白红绿蓝交加,真真的好不热闹。

    “莫不是……你暗恋本宫?”西乐猛地起身,附在訾槿耳边暧昧地说道。

    訾槿反射性地捂着耳朵,后退了数步,一脸惊异地看向西乐:简直是……岂有此理!这妖孽不调戏自己能死啊?

    西乐脸上露出妖娆的笑容,柔弱无骨地靠在訾槿身上:“小哑巴,本宫嫁给你可好?”

    訾槿警惕地盯着西乐:笑得如此碍眼,不知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是不是在说你和本宫?”西乐一脸的无知,指着书旁标注的一句话问道,但眼中的戏谑的光芒怎么看怎么碍眼。

    訾槿翻了翻白眼:说的是书中一男一女,怎可能是你我二人?

    訾槿猛地想起自己的男儿身,一脸诧异看向盈盈含笑的西乐公主:不会吧……你不会那么没眼光吧?

    西乐仿佛享受着訾槿的诧异,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妖娆。当她再次靠向訾槿的时候,却被一声询问声打断,她猛地转脸狠狠地剐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喜宝。

    喜宝见訾槿还在神游,低下脑袋硬着头皮再次说道:“启禀……主子,时间差不多了。”

    訾槿猛地回头,喜宝唯唯诺诺一副受委曲的小媳妇样,幽怨地看向自己。

    君赤身着崭新的绣金紫袍,一丝不苟的发髻上戴上了最正式明黄色的盘龙发带,尴尬地站在喜宝的身边,脸颊微微泛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西乐见来了那么多人,无趣地躺回竹椅中,翻看着手中的书,对自己造成的尴尬场面视而不见。

    “时间不早了,主子是不是该准备一下,马车已在等候多时了。”喜宝见訾槿还未回过神来,只能硬着头皮又加了一句。

    訾槿幡然大悟,看也未看西乐一眼,急忙朝太平轩走去。

    西乐扔下手中的书,起身上前拉住欲走的訾槿:“小哑巴,你要出宫?”

    君赤见西乐毫无顾忌地拉住訾槿的手,轻皱了一下眉头,终是未多说什么。

    喜宝看了看天色,暗暗着急:“回公主,主子受皇上恩准,要去贺二皇子建府。”

    西乐无趣地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嘴角再次勾上了不明的笑容:“小哑巴早去早回,本宫等着你。”

    訾槿看到西乐不明的笑脸,头皮一阵阵地发麻,连忙敷衍地点了点头。

    西乐满意地转身离去,只是那笑容却越发地让人难受。

    訾槿无奈地摇了摇脑袋,快步跑入太平轩。

    喜宝见西乐走远,方敢大出一口气,上前去收拾訾槿丢下的东西,当收拾到那本书的时候,却被君赤先一步拿了去。

    君赤拿起书随手翻阅了几下,脸色瞬时变了颜色,转身进了太平轩。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槿,你为何要将此诗写于书的一边?”君赤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踱步到訾槿的身边温声问道。

    訾槿哀怨地看了一眼那惹祸的诗句,本是无心之写,怎就惹来了那么多的麻烦?

    訾槿拿起笔墨,思索了一会,昧着真心写道:青梅竹马与两小无猜是表明天真、纯洁的感情长远深厚。是不是有点像我与君赤弟弟?

    君赤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芒,他迅速地低下头去,半晌未抬起头来。再次抬头之时,君赤的眸中只剩下一片温顺,他侧着头对訾槿微微一笑,轻声问道:“那便将这首诗送于我可好?”

    訾槿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地点了点头。

    鱼落嘴角沁着笑手端一盆清水走进了进来,将水盆放在架上,走到訾槿身边温柔地整理着訾槿的衣物和发髻。

    暮色中的夕阳,映在鱼落温柔绝艳的容颜上,让訾槿一阵心旷神怡:哎……若能拥有此等容颜,即便是死也无憾也。

    “你可有记住?”鱼落看出訾槿又在走神。

    訾槿猛地回神,无辜地望着鱼落:总是在我想事情的时候,你们交代事情,怎可能记住?

    鱼落微微地皱了皱眉头,无奈地摇了摇头:“今日出宫后,千万莫要惹事,我已嘱咐三殿下看好你。至于给二殿下准备的贺礼,我也已交代给了三殿下。二殿下宫外建府本是大事,一定会有很多人去朝贺。皇子建府本与咱们没多大关系,但二殿下不同于他人,他不但是将军夫人亲外甥,还与两位小姐定了亲,所以皇上才特地恩准你前去。切记一定莫再惹是生非。”

    訾槿把快头都点到掉,鱼落的手和嘴都未闲着,一边交代着各种事项,一边整理着訾槿的仪容。

    直到保护君赤与訾槿出宫的侍卫长,催了又催,鱼落才肯放了訾槿。

    訾槿与君赤同坐于出宫的马车上,一路沉闷无比,訾槿毫不客气地将君赤的胳臂当枕头睡得心安万分。

    訾槿并未真的睡着,从上车后就一直哀叹着自己的不争气。当年带回君赤之时,他比自己要矮上一个脑袋。这才多会的光景,自己和他一起坐马车他都比自己高出那么多了?

    鱼落也是一年比一年的美上几分,配上这沉鱼落雁之名早不枉然。

    鱼落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喂着自己吃各种的补药,为何独独的自己,永远一副发育不全的小鬼样呢?

    訾槿不耐地在君赤的肩膀蹭了蹭,伤心万分地叹了一口气。

    “槿,没睡着吗?”君赤拉了拉訾槿身上的披风,问道。

    听到君赤问话,訾槿心中又是哀号一片。不知从何时,君赤已连个哥哥都不肯再叫自己了,悲哀!悲哀!

    “你……你喜欢西乐公主?”君赤不确定的声音在訾槿耳边响起。

    訾槿将头一耷拉,无奈地翻了翻白眼:我喜欢她?不说我没有同性之好,就算是有也不敢喜欢她啊。她已经变态到无人能及的地步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那你是真心喜欢鱼落的吗?”似是看到了訾槿的反应,君赤犹豫了一下,再次开口问道。

    訾槿猛地坐起身来如扫描机般,将君赤来来回回上上下下瞄了遍。

    君赤被訾槿不明的眼光盯得心中忐忑万分,解释道:“我……我方才见你看着鱼落发呆,固而以为你……”声音越来越低,话未说话已听不到下面的话了,头也闷闷地低了下去。

    訾槿一脸八卦,竖起了耳朵,紧紧地盯着君赤羞涩不明的表情。

    “你……莫要误会了,我对鱼落未存非分之想,只是见你们…所以……随便问问了。”君赤猛地抬起头来,不只是因窘迫还是羞涩,脸颊早已通红一片。

    訾槿眯着双眼,一副我不信的模样,心中暗道: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说你与鱼落有何事了吗?想不到你年纪小小的就贪恋起鱼落的美色来了。

    但话又说回来了,自己看了鱼落两年多了也能看得入迷,更何况是这毛头小子呢?不过古代小孩的初恋会不会有点早了?君赤才十三岁多一点点点点啊!

    君赤被訾槿的眼睛盯得坐立难安,终是在喜宝的一句“奉安王府已经到了”话中解脱了。

    訾槿和君赤同时走进,远远地便看见君安星眉朗目,嘴角浅笑地神采飞逸的周旋在众人之中。

    “三弟,槿弟,怎来得如此地晚?”君安的微笑从来都挂在温文而雅的脸上,语气之中透出责备与关心。

    “小弟也想来得早点,但鱼落姑娘不放人。”相较于太子君凛,君赤与君安的感情倒是和睦得多了。

    訾槿给了君安扯了一个自认为还算得体的微笑,算是打了招呼。

    不一会的功夫,君赤和君安又被众人围住了。君赤口齿之疾虽未全好,但也能游刃有余地应付众人,还要时不时注意訾槿的动向,怎一个忙字了得。

    訾槿最怕麻烦,几乎是反射性地朝人少的地方走去。奉安王府的建筑风格不似皇宫的大气磅礴,倒是多了许多江南的玲珑之气,细致脱俗,典雅秀美。

    走得有点累了,訾槿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躺在池塘边上,嘴角含笑地望着水中的红锦鲤鱼。

    夕阳将湖中的景色镀了层金色,秋风吹过,身上的柳树摇摆着身姿。

    訾槿困顿地闭上眼睛想着,猪头太子一向自视过高,如此的宴会都是要最后才会到。他不到自然不能开宴,自己还有些时间可以补眠。

    迷迷糊糊中訾槿听到清晰悦耳的说话声。

    “她有何种好?众目睽睽之下太子殿下居然亲自抱她下车,将我这正统的东宫太子妃撇于车上,这让我如何咽下这口气?”少女特有的稚嫩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太子妃,大可不必生气,就算那贱人得宠又能如何,不照样只是个侍寝贱妾。太子殿下连个侧妃都不肯封她,您又何必跟她动怒呢?”听那声音像是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妇。

    八卦,从古至今乃无聊人士之大大大爱啊!

    訾槿所处位置正好被一排万年青挡住了,她本身又是躺在那里,固而来人根本就不会看见她的。此时的她眼中闪闪发亮,喘气都不敢大声,耳朵几乎都竖了起来。

    “嬷嬷,你又不是不知,自打大婚之日至现在,太子并未与我同房……虽然如此,可太子也没有临幸那侧妃韵染,我心中虽有所不满,但并无怨念。可这三个月太子被那个新进宫的侍妾迷惑得神魂颠倒,几乎夜夜笙歌,你可知我心有多痛?贺二皇子建府此等的皇家大事,他还要带上那个没名没分的侍妾,我怎能心甘?你难道未曾看到太子在众人面前,对她的关怀与怜惜吗?”

    “太子妃不用挂心,那贱人并无名分,对太子妃构不成威胁的。太子妃不但有丞相撑着,更是东宫的正妃娘娘。如今太子殿下年少气盛做事难免糊涂,再说平日里殿下对太子妃算是怜惜关怀备至。若此时和殿下撕破脸,太子妃得不到半分的好处啊!”

    “他对我也只是表面而已,我真怕……真怕……如果那侍妾有了他的骨肉,他会不会连看都不愿再看我一眼。”

    “太子妃放心,奴婢定不会让此事发生。”

    “这事,我如今也只有托付于嬷嬷了,我们回吧。”

    少女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忧愁与欣慰,如此清丽的声音,又怎能想到她如此的心肠呢?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訾槿方敢大声喘气,心中更是毛骨悚然,听声音那少女不过十六七岁,何至如此的……?何至如此的歹毒?

    訾槿摇了摇头,打了个冷战,揪了一把身下的草地,恨恨地站起身来。一转身对上一双阴沉无比的凤眼,吓得訾槿又跌坐了回去。

    訾槿微微颤抖,牙齿打颤地望着离自己不远的人:他躺在这多长时间了?那刚刚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你怕什么?做坏事的又不是你?”君凛走近訾槿,坐在她的身边,轻声问道,声音温和得让人毛骨悚然。

    訾槿吓得动也不敢动,心里暗自盘算:猪头太子会不会奈何不了自家的太子妃,拿自己出气?或是自己撞见了他的家丑,他便要杀人灭口呢?若是大叫“救命”的话会不会有人听到?这里好像离前庭很远。

    君凛眼底一片深沉,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他缓缓地将头靠在訾槿的肩膀上,那模样既倔强又脆弱。

    訾槿吞了吞口水,紧张地想要躲开。

    “别动……让我靠一会……就一会。”君凛语气中所流露出的脆弱与恳求是訾槿从不曾听过的,她很难想像这种声音,是那个从来都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太子口中发出的。

    訾槿僵硬地挺直身子,对这样倔强脆弱而又无比陌生的君凛无从招架:无论君凛怎样跋扈与嚣张,终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如今听到自己的妻子为了争宠要害死自己未来的孩子,他又是怎样想的呢?他如此的不可一世,如此的骄傲,如此的跋扈,到最后还不是要为了皇位迎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只是宠了点,疼了点,周围的人已是看不得,容不得了。太子……也不过是皇宫之中最尊贵的可怜虫而已。

    訾槿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君凛的背,君凛的身子轻轻颤动着,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他把头更贴近了訾槿的脖颈,仿佛要吸取更多的温暖。

    訾槿不禁对这个才十七岁的少年,多了一份怜惜。她轻轻蹭蹭了君凛的脸,摸着他那乌黑的长发。

    君凛猛地颤抖了一下,紧紧地抱住了訾槿,发出一声受伤的呜咽:“为何?为何他们都不愿拿真心待我?在他们眼中我只是太子,只是太子。他们表面恭敬顺从,却在背后时时算计于我,这是为何?为何?!到底是为何?”

    君凛一双凤眸狂乱不已,他迷茫地摇着訾槿,希望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訾槿怜惜地望着君凛,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比任何人都还可怜的孩子。

    君凛瞳孔紧紧地缩了一下,猛地放开訾槿:“本宫不需要你的可怜!本宫是太子,所有的一切都将是本宫的,本宫何需你这个哑巴来可怜!”

    君凛话毕头,猛地起身,头也不回跌跌撞撞地朝前庭走去。

    訾槿苦笑地摇了摇头,何必?明明如此地痛恨太子这头衔却要强迫自己把本宫挂在嘴边,这又是何必?又是何必?

    宫,这地方,杀人永远不沾血。它用金碧辉煌和滔天权势来引出你心底的罪恶,一步错,再没有回头的资本和资格。若君凛真愿舍弃了太子的名分,他还能逃得过吗?谁又会真的放过他呢?

    訾槿发了会呆,起身苦笑着摇摇了头,才朝前庭走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

    前庭之中,君凛面色正常,一派若无其事地坐在主位之上,方才的事在他的脸上再找不到半分痕迹。太子妃与另一个陌生的女子坐于他的身侧。

    訾槿本想找个靠后的位子坐下的,但找来找去,也没找到空位,唯独前排的君赤边上空了一个位子。

    君赤目光不定似是寻找着什么,待看到訾槿后,浅笑着朝她朝了朝手。

    訾槿头一低背一驼,百般不愿地坐到君赤的身边,朝对面的君安抱歉地笑了笑。

    君安举起手中的酒盏回给她一个微笑。

    “跑到那里去了?瞧这一身的杂草,我让喜宝找了许久,怎未找到你?”君赤拿掉訾槿头上的杂草,并拉正其有些散乱的衣襟,轻声地说道。

    訾槿心虚地朝君凛望去,只见君凛凌厉地扫了訾槿一眼。

    訾槿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连忙收回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吃着君赤递给的点心,趁君凛不察之时,细细地打量着坐在君凛身边的陌生女子。

    女子不似太子妃那样白皙水嫩,也算五官精致可人,在现代也算健康型的美女,尤其那双灵动的大眼像是会说话一般,尤其女子狡黠的表情活泼中带有精致,给人一种舒心愉悦的感觉。

    不得不承认,猪头太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但能不能在深宫之中保住这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女子,就要看猪头自己的能耐了。

    按猪头太子这嚣张跋扈霸道的性格,如若真的保不住自己的心爱之人,会出现怎样的严重的后果,光想想也害怕不已啊。

    “槿,别喝,这酒虽然似水果般香甜,却后劲十足。”君赤见訾槿无意识般的一杯杯喝着桌上的酒,担忧地说道。

    訾槿不屑瞥了君赤一眼:这也叫酒?想当年自己天天跟着宿舍那群飞女喝五十八度的二锅头,也从未真正的醉过,这酒还能让自己喝醉不成?不说自己才喝个五六杯,就是喝上一斤,还不照样屹立不倒。

    訾槿不耐地望着周围的众人吟诗做对,开宴会就该找女伶一群或男伶若干让他们陪着,最不及也要找美女跳艳舞、脱衣服,让这群酸到不能再酸的人,在这作起诗来真是大煞风景。

    君赤似是察出了訾槿的不耐,温声哄道:“我为你弹奏一曲可好?”

    訾槿转过脸来,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忙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君赤怔怔地笑了一下,毫不迟疑地走上台去,随身的太监早将他的翎玉琴准备妥当。

    琴弦拨动,一声低沉而又内敛的清音,给人温和舒畅的感觉,那一声声的琴音似乎在安慰人的不安和彷徨,也似乎有小心的试探和迟疑。

    悠悠转转,时近时远,似是一声声情人的呢喃,也似在安慰撒娇的孩童,几分的温情,几分的纵容。

    高音从容,沉音雅致,似是陶醉似是梦幻。

    一曲终时,掌声震天。

    訾槿露出大大的笑容,摇摇晃晃地朝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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