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5月,学校有三四百学生参加预选考试,争夺参加高考的几十个名额。
在那次预选考试中,有两三个应届班没有一个人上预选分数线,往届生就占了80%以上的预选名额。
1986年,全国大中生招生约50万人左右,能考上大中专的往届生很多,86年高考,对应应届考生,出生时间1967年9月1日到1968年8月31日之间。
全国范围内,在这个时间段出生的人数约2800万人,5-3-3学制的11年后,考上大中专的应届生估计有28万人,占比同龄人约1%左右,当然,农村中学占比更低。
应届生考上大专线的难度系数不低于现在考上95和211的难度系数。
1986年高考,四川省含重庆市,大中专录取人数大约二万人左右。
成都地区,本科线485分,专科线470分,中专线455分,电大线420分。
最初电大生不包分配,后来国家也把电大生包分配了,我们很多中学教师都是当时的电大生。
那个时候,大中专生毕业后都包分配工作,其中师范生及军校生,不仅包分配,还免学费。
高考前,我的理想是以后当名工程师,
没有填报过农、林、医、师(教师)地质、石油等任何一所大学。
我心里想的是,只要与农皮沾边的工作,我坚决不报考,要考大学就要考彻底能脱农皮的大学。觉得农、林、医、师范、地质、石油等大学考上也没有啥意思,一辈子工作苦,工作累,收入低,改变不了命运。
可是,我因不会填志愿,也没有人给我建议怎么填志愿,我无知地在愿否栏填上“愿”字,我的命运就被人任人宰割了,高考之后,我走上一条从来没有想过的从教之路。.
填志愿时,我班主任戚老师曾对我专门说过一句话:“你口才不错,你去报个师范,以后教书吧!”
“老师,我特别反感读师范院校,我也坚决不报任何一所师范院校。”
那个时候,我不知道愿否调配的“愿”已经给我埋下了祸根,让我一辈子悔恨。
我参加高考的1986年,是先填志愿后高考。
填志愿考前要预估自己的高考成绩,志愿填低了浪费分数,填高了考不上落选。
我小时候的梦想是想当一名飞行员开飞机,现在因身体原因当不了飞行员,那我就想当一名管开飞机的工程师,所以我报考的志愿是中国民用航空飞行学院飞行运输管理专业,四川省(包括重庆市)只招2名,志愿最后愿否调配栏填了“愿”字。
因高考失误,高考分数比平时成绩少了三四十分,因此我没有被该校录取,是被一所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师范院校物理系录取。
拿到通知书时我非常绝望,意味着我的一生将在一眼望穿几十年的教书生涯中结束,意味着我的人生将过着又穷又苦的日子,那不是我的理想,之后我流了几天泪,非常孤独无助,非常不想去上学。
当时学校传言,凡是被大中专学校录取了,没有去录取学校上学的,三年之内不准参加高考。
而作为我的父母,听说我被师范院校录取,以后可以当老师,一生有铁饭碗吃饭,他们却显得非常的开心。
而我拿到通知书时,我觉得上天在狠狠地打我的脸,好像在对我说:“江强,你要么教书,要么一辈子当农民,你没有第三条路。”
我当时的分数是100%可以脱农皮的,所以家里提前就安排了我升学宴的日期,但是,我当时心里唯一不能被接受的就是被师范院校录取。在那个时代,我虽被师范院校录取,脱了农门,但是,在我看来,那是极其失败的升学,那完全不是我的志向,我的心犹如坠入了深渊,感觉一辈子都毁了,让我觉得没有一丁点儿开心。
父母看到我心情很不好,他们在我强烈要求下取消了办升学宴,那个时候凡是家里有人考上中师中专大学的,起码传遍十里八里,会得到很多亲朋好友和邻居的祝贺。
虽然我极不喜欢读师范大学,但是我并无他法,极其不甘地还是去读了师范大学。
但是,我的遭遇、我不会填志愿的教训却被后来参加高考的同学吸取了,他们绝大多数从事的都是自己喜欢的事业。
高考七八年后,我遇到了我的班主任老师,他对我说:“江强,你特别反感教书的,你怎么去读了师范呢?”
“老师,那是命,因为我不去师范上学,政策三年不允许我参加高考,很多人考了多年,当他终于考上师范时,他很开心,而我首次参加高考,又发挥失常,‘高分’被师范院校“强迫”录取,我非常的不开心。”
“江强,凭我对你的了解,你教书一定会桃李满天下的,当那一天到来时,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老师,谢谢你的鼓励。”
几十年后,我的班主任对我预言成真,我非常佩服他把事情看得很准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