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老幺和小老幺

    六十年代国家还没有实行计划生育，每家每户的孩子们都很多，国家每年出生的人数都是两千多万人，有时近3000万人。

    我的家里也有四姊妹，我上有哥哥姐姐，下有一个弟弟。我的兄弟姊妹人数在我们生产队里属于很普通人数的人家。

    那个时候每家人对子女的称呼非常有意思，都是称呼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等等。

    但是我们村里有一户人家很特殊，他们家里孩子从大到小排名，从老大排到老九，老九之后还有大老幺和小老幺。

    那户有11个孩子的人家姓刘，他们全家人出来玩耍时，场面很壮观，经常是我们生产队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我看见他们全家人一起出来耍时，老大常在最前面走，后面依次就是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老八，老九，大老幺，小老幺，他们的父母及爷爷爷奶奶就排在“队伍”的最后面，就像一队“羊群”一样，村里人背后都称他们家是“羊群”家。

    我对他们家有众多的孩子，尤其是他们家“居然”有两个老幺，一个大老幺，一个小老幺很好奇，也很想知道原因。

    有一次，带着对“羊群”家的疑问，我向我爸问道：

    “爸爸，刘小老幺家咋那么多孩子呢？而且他们家为什么还有两个老幺呢？”

    听了我的提问以后，我的爸爸对我说：

    “江强，新中国成立之前，中国首先是进行了反帝反封建的战争，又进行了14年的抗日战争，抗日战争结束以后，中国又经历了解放战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后，又经历了抗美援朝战争，在各种战争当中死了很多的人口，新中国成立以后，为了弥补人口的“不足”，就鼓励人们多生孩子，当国家有困难的时候，我们国家的人口众多，才能够抵御外国的侵略，羊群家之所以有两个老幺，是因为他们家生下大老幺后，是不准备再生了的，结果后面又生了一个，所以把第十个孩子称为大老幺，把第十一个孩子称呼为小老幺”。

    听了爸爸的话，长大以后，我才知道，他是对幼小的我，进行的第一堂深刻的历史教育。

    小老么学名叫谢军，他随母姓，与我同年出生的，他的大哥年长他20岁，他的妈妈带他们十一姊妹，非常辛苦，在谢军四岁时，他的妈妈就因积劳成疾过早去世了，她是我们村出名的“英雄”母亲。

    我与谢军也爱一起玩耍，他的哥哥姐姐特多，我有点羡慕他。有一次，我对他说：

    “谢军，你好幸福啊，你们家那么多哥哥姐姐保护你，吃饭人多也很热闹。”

    “江强，热闹是热闹，但是你不知我们睡觉的时候有好拥挤，我们家房子也不多，人口又多，我们家睡觉时每个床都挤满了人，睡觉时，床上要翻个身都恼火，还经常闻到脚臭气。”

    “谢军，虽然你睡觉时，常闻到脚臭气，但是，你们大家挤在一起睡觉时，应该感觉不冷吧！”

    “江强，由于我们家里面人口众多，吃饭的时候经常摆两桌吃，很多时候我肚子都还没有吃饱，饭菜就没有了。”

    听了谢军说的话，我觉得他们家挺有趣的。

    生产队对各家大小孩子的称呼也挺有趣的，由于几乎每家都有老大、老二、老三等，我们生产队同姓氏的人特别多，几乎都姓江，村民们称呼某一个孩子时，总是要在孩子名称前加上他父母的名字，然后再说他们家的“老几”，比如村民称呼我时，他们就会说“江凡的老三”。村民对各家孩子的学名几乎不知，只知道某个孩子是某家的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