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个人对他那旺盛的生命力似乎有些好奇,但依旧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
他露出了一个真诚的,但有些僵硬的笑容,他像是很久没这么笑过了:
“您真是一位善良的先生。”
那个人看着他手中的马灯,似乎是在思考为什么这盏马灯里为什么只能看见一团火。
“你看起来似乎不是英狄勒斯人,也不是我在这片大陆上见过的任何一个人种。”
那个人忽然这么说。
他歪了歪头,看起来似乎很无辜地说:
“我的确不是,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话语中流露出了他的满不在乎。
他不在乎自己为什么来到了这,也不在乎这里的人会不会接纳他。
丰饶的神使对短暂生命的看法总是满不在乎的。
那个人看着他,看了很久。
而后挪开了眼,用一种复杂却又活泼的语气说:
“看起来你似乎是迷路了??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
对方的话语很欢快,这让他感觉这个人似乎是一个很活泼的人。
“我叫南丁格尔·弗伊,是一个??吟游诗人!”
南丁格尔看起来似乎对自己的职业十分自豪与满意。
他看向南丁格尔钴蓝色的眼睛,不知为何,语气冷淡了下来:“啊,我叫云诃。”
为什么对我抱有敌意?
云诃有些不解地想。
但依旧不紧不慢地补上了后半截自我介绍:“和你说的那样,是一个迷路的人,也是一名医生??也许算吧。”
他有些犹豫地说出了补充。
他算一位医生吗?应该算吧。
南丁格尔微笑着听完了他的自我介绍,似乎并没有疑惑云诃身为一个外来者究竟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语言的。
他像是一个真正的不经世事的,天真的诗人一样语调欢快地表达出了他的想法。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站在这里吗?”
他笑着。
“马上你就能知道了。”
南丁格尔看向了一个方向,那里漆黑一片,云诃看不清那里有什么。
他冷漠的眼中带着疑惑。
下一刻,一盏过于庞大且明亮的灯骤然亮起,照亮了整个英狄勒斯城。
他的眼睛被骤然亮起的光刺激出了泪水,他有些不适应地眨眨眼。
然后他听见站在他身边的吟游诗人似乎在用一种咏叹调说:
“那就是“芯”,我们最大的仰仗。”
“也是英狄勒斯依旧存续的证明。”
他看向云诃,意味深长地说:“如果“芯”在有一天不再亮起,那就意味着我们将要消亡。”
“我们将极不情愿地拥抱死亡,成为一抹尘土。”
云诃皱了皱眉。
南丁格尔像是没有感觉到他的异常,接着说:“我们这里只有黑暗,先生。”
“哪怕是这片刻的光明,也无法祛除人们心上的阴霾,因为人们知道,黑暗没有消失。”
他轻轻吹出一口气,将自己手中的蜡烛吹灭,然后看向云诃手中的马灯,淡淡地说:“你可以熄灭它了,在不离开英狄勒斯的情况下,我们用不上额外的灯。”
云诃看了他一眼,马灯中的涅盘火骤然熄灭。
“你很奇怪。”
云诃看着南丁格尔,这么说着。
南丁格尔静静地看着他,而后忽然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谢谢你的夸奖,对于一个吟游诗人而言,奇怪会是夸奖。”
云诃更疑惑了。
“吟游诗人都这么想吗?”
南丁格尔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不,但我是这么想的。”
“很奇怪吗?但英狄勒斯的人总是很奇怪的。”
南丁格尔语调欢快地说。
“总之,欢迎你来到英狄勒斯。”
????
“听起来那位南丁格尔是一个有秘密的人,您接下来的故事也与他有关吗?”
介于黑塔女士对云诃深重的偏见,那位记录员只好担当起原本该由黑塔负责的询问工作。
云诃笑了一下。
“是的,不如说,我在英狄勒斯的所有故事都和他有关。”
那位记录员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似乎是想一会去寻找一下记录中有没有关于这位“南丁格尔·弗伊”的。
这位记录员在了解到这些后,随意地例行追问了一句:“那么,云先生,希望这个问题不会让你感到冒昧??您与这位南丁格尔先生是朋友吗?”
云诃一点点皱起了眉,似乎记录员是询问了他一个十分深奥的问题。
记录员看着云诃皱眉,心一跳。
“云先生?您要是不想回答我们可以换一个??”
千万不要在这发疯。
一旁的黑塔人偶也紧张地注视着云诃,生怕这位一点慈怀都没从他们星神身上遗传的令使突然发疯。
“不。”
云诃有些苦恼地说。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阐述。”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手中的红茶,有些缓慢地说:“南丁格尔对我的到来带有着警惕,他警惕着我。”
“但同样的,他也很好奇我。”
黑塔:????
“有这种想法很正常,天才俱乐部内部对你的评价就是这样的。”
黑塔淡淡地说。
云诃摇了摇头。
“不,这不是重点。”
他看起来似乎有些迟疑。
“重点在于??在于他后面对我的态度,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想听他和我最终真实的关系如何吗?”
他询问道。
坐在他对面的记录员和黑塔人偶不由得坐的更端正了一点。
“当然,您继续。”
然后,他们就听见云诃用一种无比平淡的语气,说出了他们听见过的,哪怕是放在整个宇宙都相当炸裂的话:
“南丁格尔算我离异的,已埋的前夫。”
黑塔人偶和记录员:???!
啊?
云诃像是没感受到他们的震撼,接着说:“即使我不知道爱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但毫无疑问,南丁格尔教会了我人类大部分情感。”
“然后再有一天,他和我说??”
云诃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似乎回到了几千年前。
那时的时候不算早,虽然那个地方没“芯·,但也能通过别人都没有起床来推断时间,而红发的吟游诗人显然也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不知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
起码那时而云诃没有分辨出来。
云诃暗金色眼睛里似乎又映照出了那抹火红。
“他说,也许我可以尝试一下,这样也许能理解更多有关人类的情感。”
云诃的语气变得有些飘忽,似乎是对当时自己所做的选择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一丝荒谬。
“而我答应了。”
黑塔人偶很想捂脸。
您老人家当时到底是有多纯洁无瑕啊??
这么看来这个南丁格尔还是搞得您老人家这么疯的罪魁祸首??这放现在他指定也得被通缉。
黑塔人偶有些恍惚地拿出手机说了一段语音:“去查查数据库里有没有南丁格尔·弗伊这个人??我想要认识一下这位勇士。”
这都什么人啊。
黑塔人偶面无表情地想。
她就应该知道和云诃扯上关系的人都不会有多正常才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