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之焕收敛了笑意,垂眸沉思许久,一时间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姜余倒是很坦然:“我用易水砚砸破了他的脑袋,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又用短刀割了他的头,后来我把他的头挂在旗杆上,大雨淋,日头晒,烂透了也没人取下来…
我来西伏城,途经天承郡,还看到他那个烂头孤零零悬在旗杆上,行人都绕着他走…
转眼又快一个月了,啧啧,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样了。”
姜余绘声绘色地说着,坐在她对面的姜侯爷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可姜余丝毫不在意,越讲越起劲。
“高大人有空了也去看看,论辈分,您应该叫他一声…”
“我该叫他一声堂叔。”
高之焕开口道,他声音平静温和,说话间,笑容重回脸上,
“不瞒姜家小姐说,忽然听到这个名字,我也一时没想起来,刚刚算了好一阵的辈分,才理清楚,是堂叔。”
姜余愣了愣,刚刚,他是在算辈分?
“高洹是我杀的。”姜余冷下脸,看向他身边站着的护卫,“你若想给你堂叔报仇也可以,你要自己上,我只接受血亲复仇。”
“胡闹!”姜侯爷让手中茶盏重重放在桌上,斥责姜余,“从哪儿学来北地蛮人粗俗不堪的一套!?我大穆自有法度,判你罚你,皆决于法!”
姜侯爷说完,又狠狠拍桌,姜余看着面前的圆桌微微颤动,竟有一点担心这桌子被侯爷拍碎了。
“侯爷消消气,下官可没有要为难姜家小姐的打算。”
高之焕开口,依旧笑意不减,他看向姜余,
“姜家小姐可能不知道,下官是高家小宗,不仅如此,还是妾身生的庶子,根本入不了高洹那种人的眼,但同样,他的死活,我也不在意。”
他说得太过真诚,姜余虽然告诉自己要防备他,但心里还是信了。
若真是亲人被杀,面对凶手时,还能这般谈笑,如果不是因为不在意,那就是太隐忍了。
不过也奇怪,如今高家为权臣不假,但又怎么会让他这样出身的人做高官?上次见他的装束,大约是个宣武将军。
高家,能允许小宗庶子做宣武将军?
看姜余走神,高之焕用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下官不在意高洹的死活,下官想聊的,是李险。”
李险…
自己站在城楼上将他射个对穿的画面在姜余脑海中一闪而过。
杀人总是太残酷,即使是姜余,刀尖上讨生活,对此也没有完全适应,每每回忆起这种场面,总觉得胃里翻涌,好在这种不适很短暂,很快就过去了。
“西燎的那个将军?”姜余很快调整好了心情,“被我一箭射死了…怎么?不会也是高大人的亲戚吧?”
高之焕失笑:“姜家小姐说笑了,李险是割据一方的军阀,不受我大穆管束,只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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