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伤口的缘故,姜余整夜都在发烧,清儿整夜伺候她也未曾合眼,直到天快亮时,见她终于退烧了,才倚着床边沉沉睡去。
姜余觉得自己做了一整夜的噩梦,在梦中,她几乎淹死在那片寒冷彻骨的大海里。
睁眼。
些许光亮从窗帘的缝隙里透过,姜余坐起身来,不经意扯动了伤口,疼得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小心点儿。”
一个好听的女声在耳畔响起,姜余顿时清醒,而她身边的姑娘也赶紧向后退了退,出于本能一般用双手捂住了脖颈,嘟囔道:
“你们江湖人士怎么都爱拿刀比划人脖子啊…就不怕一失手伤害了一条无辜的人命么…”
“姜月婵?你怎么又来了?”姜余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她,自己大概是烧糊涂了,这么个大活人什么时候来的,她都没有发现。
姜月婵撇撇嘴:“你可以叫我五妹,但我更希望你叫我月婵,总之连名带姓显得生疏,根本不像姐妹。”
姜余冷笑,抱着手臂看她:“你不是也叫我姜余么?没听你喊我一声四姐。”
“那还不是不知道怎么称呼你才合适么?”姜月婵走过来坐在床边,用手摆弄着衣角,“你只大我一个时辰,我才不想叫你姐姐,可叫你余儿,又显得我没大没小,我们都是月字辈,为什么只有你的名字是两个字啊?”
姜余看她眼里真诚,要么是真不知道,要么就是演技太好了。
真相是什么,姜余不在乎。
“因为我是私生女啊,况且还是姜家多余的那个。”
姜余说得那么云淡风轻,姜月婵不由得愣了愣,一时不知怎么说下去。
姜余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也不想和她这么耗着,于是问:“你一大早上来找我,就为了问这个?”
“三哥让我给你送点药膏,要你坚持涂,别留了疤。”姜月婵如实回答,顺便拿出一个青瓷小罐。
果然。
姜余还没说话,姜月婵却忽然压低了声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你是个姑娘,三哥又不会真看你的腿,你装装样子就好,何苦非把自己弄伤?”
“你太低估你哥了。”姜余道,“伤口流血,隔的不远是能闻出来的,况且他是个习武之人,最熟悉这个,昨夜他进来,虽未靠近,但也能闻到。”
姜月婵道:“但血的味道可以用药膏掩盖,你…”
“我是可以假装给伤口涂了药,但明天呢?后天呢?我总要每日清理创口,早晚要下地走路,他看不出来么?”
“是哦…”姜月婵若有所思,随后觉得很有道理。
姜余打量着眼前的姑娘,不由得扬起嘴角:“现在该我问你了,姜月婵,你昨夜为何来送酒,又为什么选择帮我?”
“巧合吧。”姜月婵托着下巴,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本来只想与你小酌几杯。”
姜余狐疑地盯着她,这话也只有傻子回信。
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姜月婵丢下一句“爱信不信”后,起身匆匆离开。
清儿端着一碗清粥和一小菜进来,刚刚在门口听的真切,进来便随口问道:
“小姐做这些,不是把脏水往自己头上扣么?是又何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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