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人教我,而我就是学会了,这是事实,编造不了。”
姜月辉反问:“那你是跟谁学的?司盈帝姬?我记得她年龄是稍长于你,但那时也是小孩子,又怎么可能教你?”
“是给我开蒙的先生教的。”姜余道,“大约是五岁那年,姑母请来一位天正的道士,教我读书习字,还教我一些小花样解闷,那时照猫画虎学了,长大后我才知那是斗雷诀。我没骗你,你爱信不信。”
姜余说罢就离开了,出了军营只身前往红河镇,那里经历了一场大雨的洗礼,昨夜的血腥气息如今丝毫也闻不到了。
只是这场灾难之后,或是出于恐惧,街上依旧冷冷清清的。
不过姜余并不担心,因为恐怖的气氛很快会过去,人总是会向前看的,以后这里会好起来的。
姜余在这里停留了片刻,正要往符山方向走,却被叫住:
“恩人!”
姜余回头,叫住她的正是从山上被救下来的女人,她回家以后显然是梳洗过了,又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一眼看过去差点认不出来。
家人都陪着她一起,她看姜余时,眼里充满了愧疚。
“身体好些了吗?冻疮可要仔细保养。”姜余朝她挥挥手,走过去与她寒暄了几句,大都是好好养身体之类的话,那女人听罢,抹去泪水跪在姜余面前。
姜余扶她起来她却不肯。
“你这是做什么?若是为了当日山上的事,你大可不必,你不认识我,出于自保可以理解,我不怪你。”姜余说着,再去扶她,她却依旧不肯起来。
女人道:“我还要为家人对您的轻慢道歉,我丈夫说你只是一介女流,本不抱期望,但昨夜透过门缝,他亲眼见你杀了那么多作怪的狐妖,他也再不敢小瞧了您了。”
原来如此,那么多尸狐,真的是她杀的。
姜余问:“昨夜只见我一人么?”
男人点头,神情笃定。
那么自己是怎么变得这么有本事了?仅仅是因为癔病让她失去理智?
一时半会儿想不通,姜余说要去符山走走散心,于是告别了那一家人,朝着符山走去。
站在山脚下,已经感受不到初来时的邪气,这座山上静悄悄的,和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区别。
但在姜余眼里,却有不同。
这里埋着二十万将士,当年镇压只是权宜之计,本就屈死,如今还被强行镇压也不是办法。
想要用通灵之术寻那幻境里的道士,但宋平安手里的皇室血液只有那么一滴,如今再想用也没有,这愿望只能落空。
姜余坐在地上,双手掐诀。
如今能做的,只有送他们一程。
她闭上眼,默念往生咒。
师父曾说,往生咒可使死者往下执念前往轮回,但这里的将士们有二十万之多,自己那点浅显的道行,又能送走几个?
况且还有山上的符箓镇压着。
杯水车薪罢了,只能算是表表心意,换得自己片刻心安。
念动法诀需自己先静心,姜余闭上眼,丝毫没注意到山间的风,吹动了她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