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写下了册立崇帝为帝的圣旨,召见端木煌,却让他跪在圣旨前立下毒誓:永为人臣,永不为帝。
而萧太后之所以帮着凤无忧和端木煌,是因为萧太后竟然是博朗易初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当年萧太后生下来之后,便被送到了宣和皇朝。到验了博朗易初的尸体的时候,她在博朗易初尸体的手臂上看到了那胎记,认出是自己的妹妹。
可是,终究物是人非。崇帝乃是自己的儿子,而今杀了博朗易初,乃是作孽,所以萧太后一直不想再卷入皇宫争斗当中,一直隐身佛堂,可是,这皇朝风云依旧在变,端木皇朝一刻都不曾安静过。
端木煌知道了真相之后,无数言语只剩下一声长叹。而凤无忧一直伴在他身边,希望他不再对母妃的死而耿耿于怀。
而端木空桓素清朝廷,查明十年前朱大学士府暗中与朱皇后联手,将当年的吕大学士府打压,朱氏被诛九族。而戚大将军府戚碧天率领军队已经追随了端木赤雪,所以他留在金城的一些家族老小受连坐,皆重罚。
当年的吕大学士府平反,吕黛,也就是现如今的云如烟,得以重新返回当初的吕大学士府中。
三个月后,一切几近安定下来,朝廷肃清之后,一片清明。
只是,似是有一些事儿并不曾得到解决。
端木赤雪为帝,虽然不曾攻打成功返回宣和,可始终是个棘手问题。端木空桓心中一直对于其母妃德妃的事情而耿耿于怀,所以,怎么能够放过端木赤雪?
而端木赤雪一方面心有不甘,另外一方面也是久久恶梦于朱皇后的死,他又岂会放过端木空桓?
冬日终于来了,凤无忧休养之后好了很多,只是,身子貌似比之前差多了。
凤无忧从床榻上坐起来,她看向外面,外面已经开始下雪了。
“阿九。”这时候,端木煌从外面进来,他手中正捧着一碗药。
凤无忧回神,然后看向他,“阿六。”
“来,慢慢喝下。”端木煌坐在她身边,扶着凤无忧让她喝下汤药。
凤无忧喝完了之后,看向端木煌,可是又是一阵不适,然后猛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
端木煌赶紧扶着她,“慢一些。”他说着帮凤无忧顺着气。
凤无忧靠在他的怀中,“阿六,我们相识,是不是才一年?”
“不是,我们相识,已经十年了。”端木煌抱着凤无忧,轻轻地在她的额上一吻,“我们已经走过了十年,然后开始第二个十年,然后继续十年,再十年,一直一直下去。”
凤无忧深深呼吸了一下,在他的怀中慢慢闭上眼睛,“阿六,带我回博朗看看。我想博朗看看。”自己时常想起端木赤雪那日所说的话,而且端木煌也流着一半博朗人的血,总之,自己就是想着跟他去看看。
端木煌点了点头,“好,你说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之后吧,好不好?”凤无忧抬眸看向端木煌,可是地又咳嗽了。
端木煌赶紧扶着凤无忧,“阿九慢一些,不要急。”他说着立即给凤无忧输内力。
凤无忧拦住他,“不要了,不要……”
端木煌摇头,将凤无忧紧紧地抱住,他吻了吻怀中的凤无忧,在她耳边喊道,“阿九,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凤无忧笑了,闭上了明眸,然后在他怀中睡下。
半晌之后,端木煌无力地将凤无忧放回到床榻上,然后盖上了锦被。
他慢慢地走出了这屋,然后走在那院子里。
凤无忧小腹上的伤口愈合了,可是心疾却被端木赤雪种的心蛊引发,一直都不见好,鬼隐也束手无策。
那心蛊一直蚕食凤无忧的心,似是要将凤无忧的心啃吃掉!
端木煌坐在那石凳上,任随着那雪倏倏落下来。
这时候,凤秋旭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端木煌,“我已经请命前去攻打赤帝,一定要让他交出心蛊的解药。”
端木煌抬头,看向那站着的凤秋旭,“凤云氏还有三个月就要分娩,你最好多陪伴她。阿九的事情,无需你担心!”
云如烟的死蛊已经被鬼隐解了,而今,一直都在旭元阁中休养待产。
凤秋旭上前,“那就是说,睿鬼王应该是要上战场了?嗯?”
端木煌起身,眸光冷冷地看着他,“阿九说,她想到博朗看看,三日之后,我带她去博朗,回来的时候,直接率兵攻打端木赤雪。”
“博朗。”凤秋旭嘴里嚼着这两个字,自从崇帝驾崩的那件事情过后,凤秋旭才知道,凤无忧并非是自己真正的四妹。她的父母,应该是博朗人。
自己那好妹妹,竟然不是真妹妹!
自己曾经的那些怯意和内心的愧疚,是不是应该减轻了!
又好像不是!
凤秋旭看了一眼端木煌,“我去看看她。”
“你还是赶紧回府为好。”端木煌道,“阿九刚刚入睡休息,莫要吵醒她!”
凤秋旭浓眉一皱,“我隔着窗子看看。”他说完立即就快步往院子里走进去。端木煌立即赶着去拦。
可是当才走到门口,就看到凤无忧正倚着那门,看着他们两人。
“阿六,二哥。”凤无忧笑了一下,轻声道。
端木煌赶紧上前扶着凤无忧,“不是睡下了么?怎么出来了?”
“我听到下雪的声音,所以出来看看。”凤无忧由端木煌扶着,然后慢慢地走了进屋里,凤秋旭也赶紧跟着进去。
“二哥,府上如何?嫂嫂身子可好?什么时候把宝宝生下来?”凤无忧笑着就问凤秋旭,“希望嫂嫂不要介意,我这会儿身子暂时还不太好,若是好了,一定去看看她。”
“小云她很好。四妹好好休养,待你身子康复了,就可以多回凤武丞相府走走。”凤秋旭道。
端木煌扶着凤无忧坐在那美人榻上,凤无忧拉着端木煌的手,“坐我身边。”
端木煌点头,就坐在凤无忧的身边,将她抱进自己的怀中。
凤秋旭看着他们两人,想着说话的时候,已经说不出来,他起身,“四妹还是好好休息吧,府上还有一些事情,二哥先回去了。”
凤无忧看向他,“谢谢二哥来看我。”
凤秋旭对着凤无忧笑了笑,看了端木煌一眼之后,转身走了出去。
凤无忧偎依在端木煌的身边,“阿六,你可还记得我再次见你的时候,你与我相见,也是如此下着雪?”
“你,你记起来了?”端木煌立即看向凤无忧,抱着她,然后对上她的眸。
凤无忧笑着看他,“已经依稀记得很多事情了。其实,即使我不太记得之前的事情,可是你都有跟我说过,我多少都能够渐渐感受到。”
端木煌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吻着她的墨发,良久,才道,“不一样的,阿九,不一样。”他那言语中有着无尽的干涩和难受,“不一样。”
凤无忧捧起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阿六,我们去看雪好不好?当时在水月庵的时候,我那一次见你,你宛若天神一般降临我的世界,给了我所拥有的一切,而今,我想去看看,我想和你认真地看那样的一场雪。”
端木煌喉中哽咽,“嗯。我们去看看。”
凤无忧笑了。
中午的时候,天色放晴了,雪也小了很多。
街道上,慢慢地多人起来,慢慢地热闹多了。
端木煌牵着凤无忧的手,一同慢慢地走着。
“阿九,你可还记得,我们所经历的一切?”端木煌轻声道,他看了看周围开始被雪覆盖的整座金城,“当时我再次见你,并不知道你是谁,我只是凭着感觉去走,那时候的你,是那么的真,又那么的调皮。”
“那现在的我呢?”凤无忧看向他。
端木煌转头看她,她此时因为心疾,脸上惨白如纸,也不太有精神。
“你还是如此的美,美得令我窒息。”端木煌伸手拂了她那被风吹起有些乱的刘海,“自第一次见你,我的心就为你跳动。”
凤无忧听着笑了,“以前总感觉你木讷,什么都不懂,可是你这会儿已经成熟了很多,才一年呢,就如此了。”
“是么?”端木煌笑了,“我这还不是你教的?”
凤无忧听着脸上含羞,然后慢慢低头。
端木煌大手抚上她的下颌,慢慢抬起她的容颜来,“我的一切,都由你所造。”
“说得我很厉害似的。”凤无忧笑了。
“情是什么,爱是什么,怎么做,怎么说,全都是你教我的。你给我的,不仅是我的命,而且是我的精神,我的爱,我的全部。”端木煌凝望着她,他低头,吻落在她惨白的唇瓣上,“自八岁见你,我的一切就只有你。”
端木煌只简单地碰了她的唇,然后就离开了。
不是不爱,是太深爱。
凤无忧看着他,她突然想起来,第一次与他唇唇相碰的时候,他说,软软的,第一次教他接吻的时候,他说,阿九,你好甜。
他总是将自己当成是一道膳食一般,啃食,然后又品尝。
可如今,他将自己当成是一件宝贝,一件担心随时都会碎的宝贝。
凤无忧伸手手来,然后攀上了他的脖颈。
端木煌微微有些惊讶,他看着她。“阿九?”
凤无忧吻上他的唇,然后轻轻地撬开他的牙关,吻着他。
端木煌怔愕了,他那环抱着凤无忧的大手不禁收紧,下一秒,他深深吸允着凤无忧口中的甜美,那一刻,端木煌与她站在这街头上,深情拥吻。
远处那男子站在那风中,看着这一幕。
他转身,慢慢地随着风走去。
凤无忧攀上端木煌的脖颈,被他深情吻着。
只是,没一会儿,凤无忧就感觉呼吸不上来,端木煌感受到了,立即就放开她,猛地就捂着她的手腕,立即将内力输给她。
“没事,不要紧张,我歇会儿就好。”凤无忧另外一只手握上他的手腕,“阿六。”
端木煌将她抱进自己的怀中,良久之后,感觉她缓过劲儿来了,才撤了内力,“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如此冲动待你。”
“傻瓜!”凤无忧笑了,“是我主动的,又不是你主动。”
端木煌听着,眸色中染上一丝的火焰,他看着凤无忧,下一秒,他牵着凤无忧的手,“走,我们去看雪。”
“嗯。”凤无忧点头,然后看着他。
端木煌带着她往那街头走,时不时回头看她一眼,他走得很慢,凤无忧也慢。
“阿六”凤无忧突然开口道。
端木煌立即停下来,他立即看向凤无忧,“嗯?”
“你背背我,你说,你要背着我一辈子的,可还记得?”凤无忧笑着看他。
“嗯,当然记得。”端木煌点头,他想起当时背着她从这街道的这头跑到那头的事儿,时光隔得不多,可是,却是另外一番的心境。
端木煌走在她的面前蹲下来,凤无忧趴在他的后背上,爬上了他宽厚的后背。
端木煌托着她的臀,凤无忧身形一怔,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片段,凤无忧此时只感觉心头一时抽搐。
端木煌感觉到她的轻颤,立即问道,“阿九怎么?”
“没事。”凤无忧咧嘴一笑,两手环抱着端木煌的脖颈,“背着我走吧,阿六,我们走。”
端木煌觉得她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背着凤无忧起身,但是他也怕凤无忧的心疾犯了,遂,慢慢地走着。
雪开始落了下来。
“冷吗?”端木煌轻声唤道。她的身上有着厚厚的褙子,刚刚自己也将披风披在他身上了,不知道她极寒的身子还感觉冷不冷。
“不冷,你背上暖极了。”凤无忧笑道,她捏上了他的一掬卷发,然后将自己的头发也放在一起,雪就落在他们两人的头发上。凤无忧一时看着出神。
端木煌扭头,正看到她看着自己的头发和他的头发出神,那雪落在那头发上,似是变成白色。
端木煌的脚步不禁停了下来。
凤无忧对上他的眸,手中依然捏着他跟自己的头发,“你说,像不像是我们两个人的白发?”
“像。”端木煌道,“白头。”
凤无忧笑了,抱住他的脖颈,“让我与你一同白头。”凤无忧说着伏在他的背上,“阿六,走吧!从这头走到那头,像第一次你背我的时候一样。”
端木煌怔愕地看着她,“阿九是不是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嗯。”凤无忧轻声答道,在他的脸上印上一吻,“记得。”
端木煌惊愕地看着他,久久无法回神。
“呆子,走了。”凤无忧嗔道。
端木煌回神,然后背着她慢慢地走。
那雪渐渐地下得大了,这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
凤无忧任由他背着自己从这头走到那头,仿佛两人已经走完了这一辈子。凤无忧伏在他的后背上,就像是伏在他的整个世界上。
端木煌感觉到身上的人貌似已经睡下,不禁喉中哽咽。
“阿九。”端木煌一声喊道。
凤无忧听着呼喊声,慢慢睁开眼睛,抬眸,“你说。”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端木煌暖声道,然后将她抱进自己的怀中。自己的背上虽然暖,可是,背着她在自己的背上,她就一直顶着那雪,自己不想。自己想她在自己的怀中,然后自己抱着她,自己为她遮风挡雪。
凤无忧认真听了听,但是依旧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她看向端木煌,摇了摇头,“没有。”
“糖葫芦。”端木煌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可还记得?”
凤无忧听着也笑了,点点头,“嗯。”
端木煌抱着她,“走,我们去买糖葫芦,然后坐在一起吃,如何?”
“好啊!”凤无忧神色飞扬,看着他笑了。
端木煌抱着她到了那小贩面前,那小贩看到端木煌那半边黄金面具的时候,怔愕了。
睿鬼王。
那他怀中的……是睿鬼王妃!
满金城的人都在传,睿鬼王妃心疾旧犯,不知能否熬过这个冬天。
端木煌抬眸看着那孤零零就在那里只剩下一串的糖葫芦,第一次笑了。
自己记得那会儿,卖剩下的,就只有一串,这会儿,又是只剩下这一串。
“小,小的……”那小贩都不知道说出什么话才好,舌中一直打结。
端木煌将那最后一串的糖葫芦取了下来,然后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塞进了那小贩的手中,不说一句话,转身抱着凤无忧就往回走。
那小贩久久看着他们,忘了所有。
端木煌手中拿着那串糖葫芦,在凤无忧的面前晃了晃,“阿九,看看这是什么?”
“糖葫芦。”凤无忧笑了。
“嗯,我们坐下来一起吃。”端木煌暖道,看着前面有石凳,便赶紧走过去。
他将凤无忧抱着,让她坐在自己的怀中,抱着凤无忧。
“给,你吃第一口。”端木煌道,将手中的糖葫芦剥开。
凤无忧看着他,“你咬给我。”
“好。”端木煌笑着咬了一口的糖葫芦,然后凑上去,用舌尖将糖葫芦推进她的口中。
凤无忧笑了。
端木煌见她吃得开心,也不禁笑了。
“你也吃一个。”凤无忧口中还吃着那糖葫芦,道。
端木煌顺从她的意思,自己也咬了一口的糖葫芦,吃进了腹中。
凤无忧看着他,看着他的黄金面具,慢慢伸手,“我想看看你的脸。”
端木煌点头,凑上前来,让她揭开了那黄金面具。
这半边黄金面具打造真的没话可说,纯黄金打造的面具肯定带软,可是,这面具的硬度很足,应该是渗入了玄铁之类的元素,那个打造的工匠很厉害。
凤无忧取下了他的黄金面具之后,看着他的脸。
记得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的左脸甚是恐怖,而今,他的整张脸都已经完好了。
他的牵心一线已经完全解掉,他的身子已经康复,唯独,对,地狱之门。
凤无忧笑,玉手摸上他的俊脸,“阿六,你的脸很俊。”
端木煌凝望着她,没有说话。
凤无忧抚上了他的浓眉,然后到他的高梁鼻,然后到他的脸。
他就坐在那里不动,任由着凤无忧抚着。
他的双瞳就凝视着凤无忧,深情,深邃。
凤无忧的手抚上他姓感的薄唇,痴痴笑了。
端木煌看着她,嘴角也咧开了,“你这丫头,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没有什么。”凤无忧收回了自己的手,就看着他。
凤无忧将黄金面具塞给他,“你戴上吧!你这般容颜,甚是俊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