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分开了一下,随即又像磁铁一样吸贴在一起。
任进吻够了才松开她,看着她唇角的水迹,拇指揩去,意有所指地笑问:"你哪来那么多水?"
顾悦己也觉得接吻接到流口水很羞耻,害羞地头埋在他胸前喘息。
任进却笑的不行,故意贴着她顶了一下,“还记得长什么样吗?”
顾悦己红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不记得好像有点怂,说记得又像她一直记着他。
两个湿透又滚烫的人贴在一起,就像摩擦生热的两块木棒,水汽都要蒸发了。
任进掐着顾悦己腰抱起,“该付维修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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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悦己醒来,还没来得及回想,首先感受到她的腰被一只粗壮的手臂箍住,身后贴着一具热气四溢的身躯。
顾悦己有些恍惚,缓缓转过身,看到任进熟睡的脸。
她以为他会和上次一样,她还没醒他便离开了。
他这次却睡得那么沉,昨晚结束后他抱着她潦草地冲了一下回来直接睡下,现在一丝不挂地搂着她,肆无忌惮地躺在她的床上。
眉毛浓密,鼻梁笔直,颧骨圆秀高耸,他五官过于深刻锐利,睡着了也没有变得柔和,一副不好说话的样子。
但在床上他还算是体贴的,最起码每次他都会等她满足了才疯狂起来。
这样贴着,顾悦己不敢再往下想。
她拿开他的手,将薄毯盖住他的重点部位,起身出去了。
90 年代的旧小区老房子,楼下有回收旧电器的吆喝声,不知道哪一户的妈妈在扯着大嗓门骂孩子,还有各种锅碗瓢盆的声音。
任进却在这一片吵闹中睡到自然醒来,睁眼看到旁边的枕头,空空的,伸手从被子里摸过去,已经没有温度。
但床上有着淡淡的果香,有点甜,和顾悦己身上的香味一样。
任进揉着脸坐起来,房间门关着,隐约听到外面有声响,顾悦己在家。
他掀开被子看见裸着的自己,想了想,左右看了看,昨晚不记得脱在哪里的四角内裤,现在歪歪扭扭挂在床边椅子上。
扯过内裤套上,床边放着一双拖鞋,是门口那双封了尘的,冲洗过了,带着未干的水迹。
昨晚他是光着脚把人抱进房间的,鞋应该是顾悦己今早拿进来的。
看了眼,他踩着拖鞋站起来,光着脚走出了房间。
顾悦己看着水开了的锅,正纠结要不要多下一点面,门口出现一个身影。
转头看去,任进高大地站在门中间,头都要顶到上面的门框,只穿了平角内裤,光着脚,肩宽腰窄背挺的健硕身材,还挺悦目。
“房间有拖鞋。”顾悦己以为他没看见。
任进打了个哈欠嗯了一声,也不解释。
“你的衣服在阳台,要一会才能干。”
他又哦了一声,挠着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随意得就像在自己家, “你在煮什么?”
“煮面,你要吃吗?”她问得也像这个人在这里很久了。
“要。”他毫不客气。
顾悦己没觉得什么,点点头,抓了一把面放到锅里,想了想,又抓了一把。
他那个块头,似乎吃一点不够。
转身把面放回柜子,见任进倚在门边看着她,也不知看什么,有些不自在,“桌上有一支新牙刷,你可以先去洗漱。”
任进点点头,却没动,懒洋洋地斜着身子。
他不是白皙的人,因为整天在太阳底下晒,他的身体,手臂和脸分成几个色块,脸和手臂是深古铜色,身体则是麦色,肩膀和胸前有几条艳红色的划痕,她挠的。
顾悦己没敢多看,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任进看着正在煮面的顾悦己,水汽蒸腾而上,在她脸上熏一层雾,她不像初见时那么蜡黄干瘦,白皙透亮的脸,水嘟嘟的唇,她除了直播平时都是素着一张脸,他觉得她不化妆更好看。一件宽松过臀的 T 恤,下面就是光裸的长腿,顾悦己不高,还不到他的下巴,但是身材比例好,腿又白又直,显得特别长。往上扫去,她一看就没穿内衣,前面有点尖,这么看着又有点想弄她了。
活了 30 年,第一次有种要不够的感觉,也不懂是不是男人到了年纪都这样,还是他禁欲太久了。
又看了一会,才动起来去洗漱了。
等任进出来,面已经放在桌上,顾悦己正在吃。
很素的面,只在面条里夹着几片菜叶,连个鸡蛋都没有,抬眸看向顾悦己的碗,她的也没有,也不好说什么,只想着她条件那么困难吗,便低头吃起来。
他习惯大口大口吃东西,一筷子挑起面,碗里少了一小半,一口塞到嘴里嚼,这清清淡淡的面吃得还挺舒服。
再夹面,筷子一顿,原来蛋是有的,卧在碗底。
看着面条下藏着的煎蛋,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任进扬唇笑道:“你怎么和我奶一样喜欢把鸡蛋藏在面底下。”
顾悦己愣了愣,看他碗里快吃完的面和显露出来的鸡蛋,她习惯了煎好蛋放在底下,忘了和他说。
顾悦己挑出自己碗底下的鸡蛋,想起小时候的画面,“小时候家里穷吃不上肉,吃一个鸡蛋都觉得特别香,每次吃面我就喜欢把鸡蛋放在最下面,想着底下的鸡蛋就能把整碗面吃完,最后再享受那个鸡蛋。久了,我就习惯了。”
任进听了颇感意外,小时候他跟着爷奶住在农村家里也不并富裕,他下地种菜,割草喂猪,一年穿不上一件新衣服,但肉蛋是不缺的,在他印象中,同龄人里也没有谁会吃不上肉,就他奶经历过饥荒年代才养成了藏着鸡蛋最后吃的习惯。
他能看出顾悦己不是什么富裕人家,欠着钱,身上和出租屋里用的也都是廉价的东西,但他没想到她小时候居然会吃不上肉。
“我奶和我说过,每个人的人生就像这碗里的鸡蛋,有的人先吃鸡蛋再吃面,而有的人则先吃面再吃鸡蛋。"他把自己的煎蛋放夹到她碗里,"但是蛋,每个人都会有的。”
顾悦己愣了愣,他动作粗鲁,蛋挂着面条扔过来,面汤都滴到了桌子上。
但注视着碗里两个叠在一起的鸡蛋,顾悦己心中不由泛暖。
没想到这么粗糙的一个人,居然还会安慰人。
“谢谢。”她由衷道。
任进却撇了撇嘴,“谢什么,我昨晚那么卖力也不见你谢我。”
所有的感动一下变成了无语,顾悦己低头吃面不想再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