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少年会意,朝沈倾欢点点头,道:“明白,姑娘你且安心离去罢。”
“你要小心,他们人多势众,一旦情况不对赶紧跑才是。”
已经跑出老远的沈倾欢突然转过身子,对着那少年吩咐道。
绿衣少年双手环胸,守着沈倾欢离去的路口,迎风而立,虽然背对着沈倾欢,但那身影却给外的稳重,给人一种可以依靠的安稳。
看他那般轻松就撂倒了这么多人贩子,身手定然不弱,应该千琴千寒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即使对上薛宏毅他们这些人,沈倾欢也不担心他会吃亏,顶多打不过,他会跑,就算跑不掉,薛宏毅顶着薛家的招牌,自身在外又有着谦谦君子的美称,问清楚了状况,是不会对这少年怎样的。
眼下,她最该担心的是自己的安危。
跑出十字路口的街道,越走便越清冷,在绕了两条巷子之后,就很少再见到行人了。
沈倾欢四下里打量着周遭,想看看有没有人家可以敲敲门,然后拔根自己的金簪子跟人换件衣服再做逃跑打算。
但这明显是后街,连个正门偏门都没有。
她正暗自担忧着,对于路线不熟悉要是走进了死胡同,就只有等着追捕的人来瓮中捉鳖了,却见前方巷子口停了一辆马车。
寻常的马车,从外观上看并不见的有多起眼,倒是那拉着马车的马儿很漂亮。
一身油光发亮的枣红色鬃毛,在这个时空这段时间,她听人提及过,这里跑的最快的马,血璁。
日行千里,人家描述的样子,就跟眼前活脱脱在她面前打着响鼻的马儿一模一样。
而只有马车在,车夫却不见了踪影,情况紧急,沈倾欢顾不得,许多,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同时已经拔了根比较锐利的簪子扣在掌中。
因为见这马车车辕都沾染上了泥浆,车身上亦是沾染了不少,马儿的鬃毛虽然漂亮却也是一副疲惫的样子,显然是才跋涉远路的。
而近日,听闻赵国边境一带已经连绵了好长一段时间的阴雨天气,所以,这马车很有可能是长途跋涉自赵国而来。
沈倾欢也仅仅是猜测,如果这一猜测成立的话,光是这结论中长途跋涉的这一个词儿就已经让她眼前一亮了。
长途跋涉,那么马车上定然备有换洗的衣物,平常所用的事物,以及旅途所需的干粮,水。
这些,都是她此时急需的,其他的都可以暂且不提,光是想到里面可能有衣服,她心底就已经生出了想要去查看一下这马车里面的念头。
车帘子是放下的,而且盖的严严实实,连耳畔不弱的风都没能吹起半角,光听声音,并不能确定里面有没有人。沈倾欢只得沉着一颗心,将手中的簪子暗中在掌中用力握紧,慢慢靠近。
她所想的是,如果有人,她就立马逼身上前,二话不说直接威逼利诱那人将马车卖给自己,因为时间紧迫,她来不及多做解释,与其浪费那一番唇舌功夫,倒不如抬手两掌将人撂倒来的干脆利落,能用拳头轻松解决的问题,她才懒得磨嘴皮子。
如果没人,她就正好翻检一下车内有没有可以换下的衣服,换上去,然后顺道借着这马车出城,虽然平白顺手牵羊拿别人的东西不好,但此时已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她再顾不得许多,在礼数道德和自己的性命面前,她只能选后者,至于这马车,等她逃出生天了,再回这里循着蛛丝马迹找这车子的主人答谢就是了。
她的盘算是这样。
所以她才没有片刻犹豫,直接走近马车,身子一窜蹬了上去,同时抬手一掀开帘子,想看看车内的情况。
此时正值初春时候,下午时候的温度已经不算低,沈倾欢又穿的那般严实,再加上沿途这一路奔命的跑过来,早已汗流浃背,热的恨不得立即掉进冰窟里。
但她掀开帘子,尚未看清楚车内的情形之前,一个念头便自她心头蓦地升起,她真的掉进了冰窟。
因为,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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