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只狼王奔跑到距我还有三四米的距离处,纵身跃起向我猛扑过来的危急时刻,突然听到两声枪响,狼王就一头跌到了我的面前。
狼王在重重触地的时候,巨大的惯性又使之向前滑行了一段,黑红的血迹把厚厚的积雪都染得变了色。狼王似乎心有不甘,尽管他的嘴巴还张得很大,两只眼睛却仍瞪得圆圆的露出茫然的神色。
枪声是从狼群的侧后方发出的,随着狼王的中枪并失去反抗,其他野狼均不约而同地向枪响的反方向撤退。
随即,一个腰缠弹链,双手握着毛瑟Gew.98步枪的中年女性赫然走进我们的视野。
我失声叫道:“马小娟!是你?”
马小娟踏着厚厚的积雪,握着枪英姿飒爽地从雪雾中走了过来。我禁不住赞叹道:“小娟大姐好枪法!”
她来到我们跟前,报以淡淡的微笑。又看了看狼王以及不远处两只野狼的尸体,说道:“现在咱们要进到屋里去,因为过一会那些野狼可能会回来啃咬他们这三个同伴,当他们饱餐一顿后,才可能撤退。”
五蛋好像恍然大悟似的,连声称道:“对对对!咱们赶紧躲到屋里去,要不然那些野狼回来后,看到咱们也在这里,还以为要跟他们抢这些食物,就会对我们发动新的进攻。”
然后,大家全部进入了马书记的家里。马书记看到马小娟也来了,笑了笑没说话,马书记的夫人倒是与马小娟礼貌性打了个招呼,也就继续忙自己手中的事了。
我为了打破这个较为尴尬的场面,就给马小娟倒了一杯水送到她的手上,对石军说道:“你守在窗户边,严密监视外面的动静。”
石军就握着他原先使用的那个铁锹,搬了一个凳子,坐在窗户旁边,紧盯着外面的情况。
我也倒了一杯茶水,坐到马小娟的对面,责备道:“你一个人,到这里来,太危险了。这里可是有十三只野狼在那里虎视眈眈!”
马小娟拍拍她手中的枪,说道:“那又怎样?我有它呢!”
我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不管怎么说,感谢你在关键时候开枪打死了狼王,解除了我当时面临的危险。”
马小娟向我摆了摆手,说道:“我看到马书记在马家堡村的微信群里说,有十几只野狼围在这里。我就猜想,肯定是你们白天宰羊、晚上炖肉的行为把野狼吸引过来了。而我们这个村几十户人家,只有我家里有枪!所以也就只有我能帮上你们!我不来谁来?”
听马小娟说到这里,我再次对这个看似普通的女人的勇敢行为感到震惊、佩服!
我们正在聊着天,只听石军喊道:“野狼又来了!他们都在抢着撕咬那三只死狼。”
我们闻声都过来凑到窗户的玻璃前,向外张望。只见那十只狼正拼命撕咬着地上躺着的三具死狼的尸体,而且这十只狼还因为某一块肉的得失互相打斗争夺。这种情景真是令人唏嘘,他们曾经的头领,狼王,几分钟前还在群狼面前耀武扬威、发号施令,转眼间就成了群狼肚中的食物。
我们都看了一会群狼撕咬同伴的残忍场面,又都回到了座位上来。
我拿过马小娟手上的毛瑟枪,把玩了一会,称赞道:“真是一把好枪!”
马小娟得意地把枪从我的手中接过去,说道:“那可不!这支枪到我家都已经有六十多年了。它可是我家的传家宝呢!”
我点着了一支烟,抽了几口后才想起来马小娟也抽烟,就又从烟盒里摸出一支递给了她。马小娟从容地接过了烟,并自己打火点着了,然后又很享受地抽了起来。
坐在远处的马书记的夫人目睹了马小娟抽烟的前后过程,除了惊讶之外,露出的是鄙视的神色。
我向马小娟问道:“你家是怎么得到这支枪的呢?按说,这样的枪支公安部门早已收走了呀。”
马小娟抽了一口烟,说道:“一九五零年,咱们宁都省刚刚解放,但是还有很多土匪没有清剿完,社会治安并不安定。有一天,银州市的驻军召开剿匪动员大会,当地军政首长都参加了。那一年,我爹刚十九岁。那天,他赶着我家的几只羊从山上下来,突然发现有个人偷偷扒在一处山丘后端着向会场瞄准,我爹知道这肯定是土匪要搞破坏,就举着赶羊的木棍冲上去了,他就这样跟这个要搞暗杀的土匪扭打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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