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樾迈下院前的台阶,心里却一直在重复刚才她念的诗经……“舒窈纠兮,劳心悄兮”,嗯!真是好名字。
昨晚也不知怎么了,他做了一夜的噩梦,只记得梦里舒窈一直在哭泣,那哭声是那样哀伤、那样无助,让她浑身都在颤抖,他急的五内俱焚,想过去问问何事惹她如此伤心?是不是遭人欺负了?但下一刻却猝然醒,便再没了睡意,一直睁着眼睛挨到天亮。
恰巧早上府里管事来报,说七弟有事找他,他即刻就命人备马回来了。心里还在对自己说……他可不是为舒窈回来的,而是因为七弟找他。
可回来第一件事却是直奔絮雨阁,听见她无事才放下心来,这下连想骗自己都做不到了。
“爷,您别说,这一主一仆相处的还挺好。”赵桓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他说舒姑娘是主,王爷会不会反驳。
“嗯,窈儿性情随和,只要不故意针对,她和谁都是处得来的。”
预料之中,王爷没有反驳,甚至还说了舒姑娘的好话,赵桓不禁会心一笑。
院内,疯闹累了的两人瘫在石凳子上,舒窈感觉到那股雪松香越来越远了,才问新四,“新四,你是怎么来到王府的?”
新四抿抿嘴,踌躇片刻终于启口,“我爹是个赌徒,我娘生下我不久之后就跟一个鳏夫跑了,我爹没了赌资,就把我卖给一个会杂耍的老先生学功夫,三年出徒以后,我刚八岁,就随着师傅在街上卖艺了,什么金抢锁喉、头顶瓦缸、口吞火竹,奴婢样样都会,可无论挣了多少钱,基本都会被爹拿走,但因为这点身手,无意间救了王爷一次,他知我身世可怜,就给了我爹二百两银子,算是彻底把奴婢买了下来,然后送到大内高手林先生那学了六年武功,再之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替他跑跑腿,办些简单的差事。”
监视我也是其中一项吗?舒窈本想这样问的,但听到她如此可怜的身世,挤兑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况且她有什么错呢?无非跟她一样,是王爷身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碎催罢了,只有听命行事的份,哪有说“不”的权利?
心疼的拍拍她手,“好啦,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人要往前看。”
“嗯!”新四笑着点点头,没了平日的冷艳,倒多了份属于她那个年龄的纯真无邪。“姑娘,都快晌午了,奴婢去厨房给你拿午饭吧。”
舒窈转了下眼珠,随后站起来挎住她胳膊,“咱们俩一起去出去吧,我正好想去原来的侧院拿点东西。”
“好。”
“对了,还没问你多大了呢。”
“奴婢十七了。”
“哦,那我比你大一岁,你以后就叫我舒窈姐吧,也别老您您的,显着生分。”
新四想想,来时候王爷特意交代过,舒姑娘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便也没分辩,欣喜的答应下来,“好,舒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