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亏她还大言不惭跟肖博保证,说自己有自知之明,但在见识了他的美貌之后,竟也跟素萍她们一样,完全沉浸在他的魅力之中,开始幻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一时间居然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显而易见,他就是天上的云,而她是凡间的泥,云泥之差……她怎配对他存有任何非分之想?脸上血色逐渐消失,舒窈紧绷的身体开始不可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她害怕脑子里会滋生不该有的痴恋,害怕自己变得不像自己。
深吸几口气,舒窈拼尽全力排除脑海中那些绮丽的幻境,费了好大劲儿才让头脑又变得精明起来,给整件事找了个看似合理的理由,也许……他找她单单就只是为了祛毒,因为暂时找不到解药,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找她。
那如果她帮他配出解药,他是不是就能放过她了?
她想的太投入,竟毫无察觉背后有一双犀利的锐眸,正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十几天前,他曾经找理由去过一次女奴营,但认真看了几遍,都没在那些女奴中发现她的身影,便猜到她可能在故意躲着他。当时他十分气愤,因为以他的地位和身份,从来都只有他不待见别人的份,哪有被人躲着的道理?
那时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让她沉浮在自己脚下,越躲,就越要把她弄到自己身边来。谁知这女人居然这么不识抬举,今日叫她来,她竟把这份殊荣轻易让给了别人,他恼羞成怒,罚了一等将军几鞭子,也把那个浑身散发刺鼻脂粉味的恶心女人吓跑了。
其实从她跨进主营区的那刻起,他就知道她来了,不过是故意晾着她罢了,可没想到她还真是能忍,竟老老实实站着等了他将近两个时辰。
而且关于中毒的事,她也没有撒谎。
戟樾被团团热气围绕,舒服的仰头靠在木桶壁上,视线一转,又看向了那个背对他跪在地上的小女人,发现她整个人似乎也较刚才舒缓了许多,后背也不再挺的笔直,不禁猜测,她是怎么调节自己的?仅短短片刻功夫便放松了下来。
按理……他应该直接杀了她才对,在没得到解药之前,这样才能更严格的保守住秘密,把她留下,无异于在头上悬了一把尖刀,没准哪天她把事情抖出去,整个戟国的营地都会受到攻击,然而他却选择把她留在自己身边,时时监控。是因为他的心变软了吗?还是因为……这样无趣的女人竟也能挑起他的好奇心?
他很想知道,她在什么情况下都能保持如此淡定从容吗?就像那晚一样,明明很疼,却还能咬紧牙关默默承受一切。
让她跪了也有半个时辰了吧?他叹口气,自水中起身,披上同样是银色的丝袍,迈步走向前厅。
听见他从水里出来,舒窈低头走过去,一件一件拾起地上的衣服,“奴婢下去把衣服洗了吧。”
她实在太想离开这了,在戟樾身边,每一刻都让她感觉透不过气来,然而他却无情回绝了她的要求。
“不用,我的衣服都是穿过一次就扔了。”
听到这句话,着实让舒窈感到吃惊,但对于未来的一国储君,他所有奢华的物质生活似乎都不会显得过份。
“是!”她偷偷用手指划过抱在怀里的银白色衣衫,那柔滑的触感真让人爱不释手,这面料肯定是价格不菲的,穿过一次就扔,未免太可惜了。
“会嫌弃我吗?”
“嗯?”舒窈一愣。
“用桶里的水也洗个澡吧,我不喜欢我的仆人太脏。”他把长袍带子系好,重新坐回长案前,认真研究起地图。前几天的战役把昶国打退了八十公里,戟国显然已经掌握了整个战事的主导权,如果不出所料,他们马上就会递来投降书,那时……就离他凯旋而归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