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旅途用品和干粮俱全,可见师傅心细如发、关爱有加。可白鹏心里却更难加过。
两个时辰前,自己身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铃儿,却似拥有天下财宝一般满足。
此刻兵器行囊马匹皆备,铃儿却消失了,心中就似全然被抽空,整个人都萎缩下去。
心想铃儿走的那一刻,竟然不回头看自己一眼,心中酸楚,眼中就垂下泪来,一滴一滴砸在地面。好在深夜官道上没有半个人影,也就哭个痛快。
边哭边想,漫漫长路,未来风雨江湖多少年,自己仍会对铃儿一往情深,终于有那一天,自己大彻大悟,不再纠缠儿女私情,做成一番大事业,就任武林盟主,走到哪里都有拥戴者前呼后拥。这时铃儿却从路边人群挤出,挡在自己马前,说道:“鹏哥哥,你忘了我吗?你还愿意娶我吗?”
自己定会客气而冰冷地问她:“姑娘贵姓?”
然后铃儿痛哭“当初是铃儿错了,铃儿后悔死了!其实铃儿这些年都还想你念你。”
自己却摇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便扬长而去。想到这里,白鹏心里感觉扬眉吐气,却哭得更狠了。
又想,其实铃儿是爱着自己的,或许片刻之后铃儿就会纵马追来,哭着求自己还是带她一起走,这次保证她爹找不到。
那时自己一定要有大丈夫气概,告诉她:“你还是回去吧,鹏哥哥我现在一无所有,不能给你好的生活,只能让你吃烤焦的鱼”。
铃儿定会说:“我只要有鹏哥哥就满足,别的什么都不要!”自己需要把持得住,再三劝告,直到铃儿以死相挟,才能勉强答应。
边想边哭,正哭到酣畅之际,突然听到马蹄声响,深更半夜的,来人除了铃儿还能是谁?白鹏急忙起身,满心期待地望去,匆忙中倒还记得用衣袖擦一把脸,拭去涕泪,却不知自己满脸血迹,这一涂抹越发狰狞,好在月色朦胧,倒也看不真切。
果然是铃儿。马到近前,玲珑身影一跃而下,飞奔过来。
白鹏喜出望外,踉踉跄跄迎上去,一把抱住她:“我就知道你会回来!”说着眼泪又不大争气地淌了出来。
铃儿身子一挣,推开白鹏,怒道:“你又发疯!”
白鹏双臂还摆着拥抱的姿势,愣在那里。
铃儿道:“你再发疯我就一辈子不理你!刚才走的时候已被吓得不敢跟你讲话,现在又这样!好容易才让爹答应我来跟你说几句话的。”
白鹏两臂软软垂下,心里凉了下来,静静看着铃儿。
“鹏哥哥,我是想告诉你,方才我被点穴躺着什么也不能做的时候,想了很多,不是铃儿不喜欢你,只是江湖真的凶险,鹏哥哥如今还不能像我爹那样保护我…...”
“我明白了。”白鹏打断了铃儿的话,转身走了几步,越发虚浮踉跄了,却突然从身子里爆发出一些力量,竟爬上了马背。
“你明白什么了?我话还没说完!”铃儿喊道。
白鹏控着马,绕着铃儿转了一圈,朗声说道:“在下无德无能,配不上赵小姐,祝你一生幸福平安,就此别过了!”随即一抽马屁股,“驾!”那马顿时飞奔而去,晃得白鹏差点滚落下来。
“你个大疯子!”铃儿原地跳脚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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